满心欢喜准备前去衙门补缺的田珀却怎么也想不到,自家阿哥会在临去报道前的一夜,将自己骗至房内,使计以屋顶大梁砸断了自己双腿,不只是双腿,那大梁结结实实的砸在他腰杆上,整个人就此瘫痪,补缺之人只能临时换成了田瑚。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田瑚补了那原本该是自己的缺,占了那原本该是自己的祖宅,却把自己赶到了偏僻落魄的小院。
自身遭受的苦难愈多,内心的仇恨愈发厚重,以至于田珀现在见田瑚的一切,都觉得该当是自己的,包括自家嫂嫂,仇恨已然蒙蔽了自己的双眼,让他心理产生了某种变态的偏执。
直到他遇到了一位奇人,得授寄灵术,贯通周身经络,恢复了自由之身,也合该到了复仇的时候。
饭桌上的两人各有心思,只是目前的田瑚显然还不知道自家弟弟的双腿已经恢复了,两人吃过了已经超过往日不少时辰的晚饭,在田瑚的安排下,各自散去,推着田珀去了客房歇息,自己则是重重的躺回卧房,不多时就发出了鼾声。
忙碌之后的何秀回到房间,见到自家丈夫又是这样,却也没有埋怨,悉心的吹灭烛灯,和衣而眠,客房内,侧着身子几乎将半个脑袋都凑到窗户前看着对面的田珀,眼见着那边熄了灯,贪婪的多看了几眼刚刚那印在窗户上的倩影,舔舐着嘴唇,捂住被子睡下。
翌日一大早,田瑚早早就推着田珀出门上差,本都习惯了到这墙角听声的街头懒汉都大感诧异,怎的今日没了动静?该说不说,这田家娘子的声音是真的好听,可比那城中好几个楼里的姑娘叫得都好听。
田珀的小院却是就挨着恩街衙门,巷子尽头转个弯的功夫就到了,这小院比起田瑚那三进的院子确实差了不是一星半点,这么大的院子,田瑚也没在家里养个把下人,全靠何秀一人操持,在这神都之中,也算是独一份。
院内,两个粗犷高大的妇人已经早早候着了,毕竟是要照顾一个瘫痪成年男人的饮食起居的,那娇滴滴的小婢显然不成。
“见过田家大郎,二郎。”
“照看好我弟弟,早食还没吃的。”田瑚有些嫌弃的看了两个妇人一眼,竟是一刻也不愿在这里停留,将手中的轮椅交给了两人,径直走出了院门。
另一边,没听到自己想听内容的闲汉望着田家的大宅院,忽的就恶向胆边生,眼底闪过一丝阴戾,急匆匆的提好裤子从田宅门口离去。
在恩街,田瑚在衙门当值多年,也算是这里的名人,这么多年,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有些人对他当班的路线,甚至比他本人还要熟悉,以至于他喜欢去哪家铺子吃的早食,在哪家饮的茶水等等。
所以闲汉早早就在一家茶水铺子里坐下,掌柜的是个中年汉子,以前在军中厮杀过几年,在这一代,不是什么善茬,不好招惹。
“掌柜的,给爷上一壶好茶,再来一碟小菜。”
“好嘞,嗯?”掌柜的下意识笑脸迎人,只是在看到来人后,那笑容就凝固在了脸上,三步并做两步来到近前,蒲扇般的大手伸出手,抓住闲汉的衣襟就将其直接拎了起来。
“我当是谁,原来是你赖三,怎么?觉得我管超拳头不利了?今日敢来我这打秋风?”
只是这一提,原本还有些故作气派的赖三顿时泄了气,忙不迭的开口解释道:“管爷饶命,管爷饶命,我今儿定能给得出茶水钱的,会有老板过来给钱,你信我,信我啊。”
管超只觉得好笑,“怎么?忽悠了哪个刚进神都的冤大头了?赖三,你最好确定能付得起茶水钱,不然,今天不给你打出屎来,老子算你拉的干净。”
说吧,管超直接将赖三会凳子上,后者扯了扯自己的衣襟,让它恢复得平整了些,再度摆起了那架势,一条腿直接踩在长凳上,身子微微前倾,颇有些龙盘虎踞的意味,他见着那些个豪迈的江湖武夫都是这般坐的,很有气势,今天也就这么学了。
管超懒得再理会他,他说会有人,那就暂且信他,因为他之前也哄骗过其他人,做过这事。
只是吩咐旁边的小二,“给他上点好的,盯着他,别让他跑了。”
小二一点头,“明白!”这都是惯用的办法了,毕竟基本都算是一锤子买卖,这次过了下次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有,能拿就多拿些。
不大一会,原本还在气定神闲的赖三脸色都开始有些白了,心肝而发颤,他知道这管超的心思,可这上的都是什么啊,这不是外来的那些个肥羊啊,这是田瑚,他可开罪不起,眼看着小二还要上菜,他急忙起身。
“别,别,够了够了,小二哥,这些就够了。”
“管爷吩咐的,要不你去与管爷说?”小二也不理他,直接抬出管超,相比于面前这个闲汉赖三,小二便觉得自己也有些高人一等的,对待赖三,不自觉的,本能的,也露出了几分居高临下的气魄来。
赖三的语气顿时软了下来,“那,那还是算了,上吧,上吧。”
他赖三可没有一顿吃七天,七天不用吃的本事,这一桌的菜肴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被他吃了大半,可看着这些平日里自己都没机会吃到的东西,如今浪费了这么多,他却是一点都可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