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书人口中所述嘛,江湖中人总是会对那些从高处跌落之人的故事感兴趣,我的结局就是接受不了现实的变故,自刎而死。”
曹安摇摇头,“也不全是,今天的说书人讲了另外一个故事,在那个故事里,你是女主人公,而男主人公则是一个一直守护在你身边的侍卫,确切的说,应该只能算是仆人,他一直到死都没有成为侍卫的实力。”
珈蓝的脸色变了变,“谁人讲的故事?”
“不知道,只晓得是一个说书人,不过他的大概位置我还是能找到的。”
“只有当初在琉璃宝身宗内,且跟铁龙大哥关系亲密之人,才会知晓这些内容,寻常宗门弟子,根本不会注意到他,这人必是故人。”珈蓝的语气中有了些许波动,但也仅限于此,并没有太多的喜悦和激动。
曹安点点头,“那就不说这些,我原本打算的是,明天一早找你,但你现在来了,那我们就走吧,也省得我明日再跑一趟。”
悲伤和苦痛是珈蓝的,而不是曹安的,对他来说,做到眼下这一步,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流光一闪,年剑托起了曹安的身子,他站在上方,“来,我载你一程,孩子单独留在这里,我始终不太放心,咱们早去早回。”说完,曹安双手印决翻飞,打落一道道剑气在房间周围,只是须臾之间,一座小金光阵便已经完成。
边上的珈蓝看得心底讶然,江湖传闻中,对曹安盛赞最多的就是偃师术,却不知原来他布阵的手段也如此高明。
正统的布阵当中,当以提前做好的阵盘为主,又或者以阵法材料,临时选定阵眼,布下阵旗方可成阵,这里面的方法,每一种,都无法像曹安这般做得轻松写意,随手打落几道剑气就能成阵,看这阵法成阵之时所涌现的那一刹那波动,珈蓝感觉,寻常五景武罡境界武夫都未必能破开。
兼而又见曹安这一手御剑之术,暗叹这江湖之中盛名之下无虚士。
珈蓝也不矫情,轻身一跃,落在了曹安年剑的后方,剑光化虹,直掠而出,几个呼吸间就已经消失在古兰城上空,前后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曹安就带着珈蓝来到了郡城之外,这个速度,尽管珈蓝内心已经有了准备。
真的到达的时候,看到周围的情形,内心也着实为之震撼。
飞剑落地,新土新坟映入眼帘,在这巨大的土堆旁边,一座孤零零悬在外边的新坟极为惹眼,那是唯一立了碑的,上面写着‘铁龙之墓’几个大字,是曹安用剑一剑剑刻上去的。
珈蓝木然的看了许久,一步步如牵线木偶般走了上去,跪坐在墓碑之前,闭上双眸,双手死死的抱住墓碑,眼角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流了下来。
曹安有时候真的很烦自己的这种通感,对周围的一切太过敏锐,敏锐到别人见此景,或许会在共情之下,自生同情和悲凉,但曹安不一样,他甚至能真切的感受到这个女人心底的所有情绪。
当那个自己所在乎之人,余生的全部,再也无法唤醒,他就在那,就在土里,就在
就在面前,却又永远相隔,找不见、唤不来、听不到,世间的距离,再远也能到达,心底仍有希望,可天人永隔,你却是连他在哪都不知道。
曹安低垂眉眼,转身御剑离开了原地。
悲欢离合,这滚滚红尘中每日都在上演,看不完看不尽,世间自有其法。
天心即我心!
在这一刻,曹安依旧御剑而行,却只留下一丝意识主导着脚下年剑,整个心神都沉浸在魔种的变化当中,确切的说,不是魔种,而是一种无法言说的天人感应。
……
李兜儿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初阳后的两刻钟了。
屋子里,客栈准备的早食已经摆好了,而曹安,已经吃好,并从附近书局办完了事情回到房间内。
“你不需要练武吗?”
“大哥哥是说我吗?”
曹安点点头,“是的,石阡让你跟我三年,但你自身就有传承,我对你们古兰人并不太了解,对你们古兰传承更是了解的很少,自然也就不知你们的修行是怎么个章程,这一切都要靠你自己,将来的成就如何,取决于你现在如何去做。”
李兜儿揉了揉还有些惺忪的睡眼,坐到曹安对面。
“不要让村子里的前辈们失望,更不要让将来的自己后悔,我想,对于你自己的武道,你应该是有一个完整的修行办法的。”
村子后方的那个所谓‘秘密王国’,应该就是李兜儿的‘武道教育’场所。
“我知道了,大哥哥。”
“嗯,兜儿向来是个听话的孩子,来吧,吃早饭,吃完以后我们去城里转一圈,办点事,差不多就要离开古兰城了。”
“好!”
以真武教派在古兰州的能量,自己在达到古兰城的时候,信息就应该已经传到了真武教派内部了,而他们到现在依旧没有什么动作,就让曹安有些想不明白了,难道说,他们默认了石阡的安排?现在,在真武教派内主事的,应该都是机械肉身那一脉。
石阡临死之前的安排,断然没有可能这么管用的。
曹安所不知道的是,燕归南无功而返,却把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