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风坊是一栋三层小楼,位于滨江路东段最末端,被大片的三角梅和望鹤兰簇拥在中间,三角梅紫红色的花团中,间或夹杂着些许望鹤兰黄紫色如同仙鹤一般的奇形花朵。望鹤兰和三角梅的外围又零星的种着几丛满是泪斑的湘妃竹,几丛湘妃竹虽然不算密集,却又很好的隔断了滨江路投向茶楼的视线。
和别的店铺位于滨江路右侧不同,这栋红砖青瓦的三层小楼单独位于滨江路的左侧,也就是临近江边那一侧。像这种地建筑一般都是政府部门修来用作公共设施的,当然,用来出租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说是出租,其实基本上都内部消化了。
茗风坊左侧的视野很是宽阔,正对着宽阔的江面,此时正值六月中旬,正是长江上游暴雨涨水的时候,江心的礁石已经被淹没了下去,昏黄色的江水裹挟着上游冲下来的树木等杂物,带着白沫,在江心打着转。
右侧就是津城新修的东部新城,主体建筑已经修得差不多了。单看外观,这一片应该是规划用作了小区用地。除了临近滨江路这边是一个别墅小区,其他的大部分建筑都高达三十三层左右,只有临街这一边用作了门市房,大部分门市房都还空空如也。
茗风坊的正前方,应该是要修一个大型纪念广场,土地已经平整得差不多了,不过后续的施工还没有跟上,大片的杂草灌木已经在平整过的土地上重新生长了出来,一片绿意盎然。整座城市基本就是以茗风坊作为交界线,往前一步是荒野,往后一步就是现代化的都市。
楚城幕在右侧路边找了个阴凉的临时停车位停了车,这边的市政管理还没跟上,大把的车位空置着,也没人过来收费。
跟随着楚城幕一起来到了茗风坊,蒙老二有些局促的搓了搓手,小心的打量着四周的景色,脚底下的鹅卵石路面让四处张望的她差点摔了个跟头。她身着一件白底带小花的粗布衬衫,下身一条黑色长裤,脚下踩着一双熟塑料的胶底凉鞋,整个人看起来带着几分农村妇女特有的土气。
蒙老二扎了个马尾,外貌说不好像谁,她的鼻头有些圆,嘴唇也有些厚,除了眼睛以外,几乎和蒙家的其它几兄妹没有任何相似的地方。相比起老蒙和蒙老四那精致漂亮的五官以及高挑的身材,蒙老二光看外表就会让人感觉这个中年妇女有些愚笨。
“二姨,不用紧张,就是昨天在咱家和老妈聊天那个小丫头想见你一面,谈点儿事情,种庄稼啥的,不本就是咱们的拿手好戏么?再说了,这地方看起来漂亮,也不过是占了政府的便宜,实际上也花不了几个钱儿,咱们就当是随便找个路边摊吃碗凉面,喝杯老阴茶。”
站到了茗风坊的门口,楚城幕往里看了一眼,发现一楼的所有的木制茶桌都空着,一个人都没有,里面除了传来空调呜呜的风声,安静得有些不像话,扭头看了看蒙老二,发现她神色有些紧张,于是开口低声安慰道。
蒙老二闻言,勉力笑了笑,道:“谁家吃碗凉面还跑这么漂亮的地方来的?你这孩子连安慰人都不会安慰。”
楚城幕闻言挑了挑眉,他还真没觉得这地方漂亮,对于喝茶来说,这地方的装潢实在是太新了,除了临江的视野不错,真是半点儿雅趣都没有。估计到了仲卿卿那个专门做旧的茶庄,二姨搞不好反而没这么紧张。
在门口轻咳了两声,楚城幕等了片刻,却发现没有人出来接待,不由心下有些奇怪,也就不再傻站着,领着蒙老二往常维维约定的二楼走去。刚上到二楼,就见常维维这丫头一身鹅黄色吊带长裙,坐在二楼楼梯口的大厅靠窗的位置,一手撑着下巴,正透过窗户,聚精会神的看着什么。
“看什么呢?看得这么入神!”楚城幕几步走到常维维边上,低头往窗户外看去,才发现是一个干瘦老头儿正叼着旱烟,坐在江边搬罾。
所谓的罾就是用四根长竹杆的一头轧在一起,另一头按十字形分别撑开系住渔网的四角。再用另一根长8米左右的竹竿或者竹竿框架做罾杆。把渔网放下去以后,依靠罾杆把渔网翘起来,如此反复,运气好的话,一天的收获还是不错。
“咦,你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都没听见你上楼?二姨也来啦!来,二姨,这边坐!”听见楚城幕的声音,常维维才反应了过来,抬头看了楚城幕一眼,又扭头看了看跟在后面的蒙老二,忙站起身,招呼蒙老二找了个茶桌坐下。
楚城幕看常维维起身招呼蒙老二去了,也不和常维维客气,就直接在她刚才坐过的位置坐了下来,点起一根香烟,继续往那个小老头打量了去,然后冲常维维笑道:
“三叔看起来瘦巴巴的,这体格还真心不错,四米的大罾他自己一个人就能搬起来,这么大太阳,他倒是有兴致。话说这是三叔的地方?我说你怎么约这么远的地方见面呢!这里还没开始营业吧?”
常维维一手捂住胸口,俯身拿起几个茶杯,提起茶壶,往几个茶杯里都倒了些许凉茶,递了一杯给坐在自己对面的蒙老二,然后又把另一个茶杯给楚城幕送了过去,笑道:
“天气太热了,我没专门泡什么好茶,就自己煮了点老阴茶,已经凉了有一会儿了。三叔是常年在外面跑,才显老,其实他比我爸还得小上七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