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坐过绿皮火车慢车的人,大抵都知道,这种火车因为需要不停靠站的缘故,速度基本上都是提不起来的,快的时候能达到时速七十公里左右,这样的速度保持不了多久,就会逐渐又降低到三四十公里左右。
因为停靠的站点过多,每次刚把速度提起来,火车就会因为前方到站的缘故,开始减速。如果说普通的快车在铁轨上发出的声音是“况且,况且”,那么慢车的声音基本上就是“况……且……”
苟东赐一路和坐在自己对面的小女生有一搭没一搭的小声闲聊着,小女生很是外向,都不用苟东赐套话,就一股脑的把关于自己的信息说了个遍。通过闲聊得知,小女生名叫陈曦,父母都在铁路上工作,她是在火车站的一个清晨出生的,陈曦意指晨曦,从出生那天开始,她就与火车结下了不解之缘。
陈曦旅途的终点站自然是云城了,本来今年的超女有开金陵大区,不过小女生已经错过了金陵海选的时刻,而云城的海选却在六月中旬,她打算一路慢慢悠悠的做着生意去云城。等到了云城,她手里攒下的钱,应该就足够她在云城潇洒的玩一圈了。
慢车的客流量虽然不小,不过现在并不是春运或是五一之类的大型节日,再加上天色已晚了,所以一路上上下下,过了几个站以后,车厢里倒是难得没有出现人挤人的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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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时间就快到了十点,绿皮火车里的嘈杂声已经小了不少,除了一些短途的硬座旅客还在强忍着睡意,大部分旅途较远的乘客都已经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至于软卧和硬卧,更是早在火车出发后不久就已经熄了灯。
“也?奇怪了,今天最后一趟卖零食的都走了,我爸他们怎么还不过来检票?赶紧来了,我好睡觉啊!”
小丫头终究年纪太小,刚才刻意避开自家老子,在周边几节车厢偷偷摸摸的转了一圈,眼看那个牛仔大背包就空了一半,回来又和苟东赐闲聊了一会儿,就忍不住开始打哈欠了。这会儿跟做贼似的抱着自己的牛仔大背包,看着一个女乘务员推着金属小车从过道里经过,不由有些纳闷道。
苟东赐闻言,往过道口的方向看了过去,那里原本留下的五个壮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此刻听见小丫头抱着大包裹抱怨,就冲她笑了笑,道:
“可能先去别的车厢了吧!要不然你和我身边这个叔叔换个位置?你放心睡你的,我帮你挡着,你把票给我,等你爸他们来检票的时候,我说你和我一起的就行了。”
“方便么?”陈曦扭头看了看过道,脸上闪过几丝心动的神色,对于自家老子为何迟迟不来,她倒没多担心。就像苟东赐说的,有可能先去了别的车厢,也有可能是遇见了逃票的,带去补票了,更有可能遇见在火车里起冲突的,去处理突发事件了。
这种绿皮火车,每几节车厢就有一间鸽笼似的休息室,里面住着的或是乘务员,或是乘警,每到十点之前,乘务员和乘警基本都会挨着验一遍票,因为到了十点钟,硬座的车厢会熄灭掉一半的大灯,大部分乘客都会睡了。
“有啥不方便的,老柳,和小妹儿换个位置,你一把年纪了,堵在窗户边上,小心吹坏了你。”苟东赐推了一把身旁瘦小的人影,笑道。
穿着花体恤剃了个圆头的身影,扭头看了看苟东赐那满脸的胡茬,忍不住咕哝了两句,道:“你自己都长得那么着急,还好意思说我一把年纪了?”
“赶紧的,废什么话。”苟东赐闻言,瞪了瘦小的身影一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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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陈曦换到苟东赐身边的时候,距离苟东赐这节车厢不远的地方,一个披着深蓝色乘警制服的高大身影,正招呼着三个身着便服的身影往一间休息室走去。
乘警的身体有些强壮得过分,以至于乘警的制服在他身上仅仅只是披着,肩膀的位置也有一种很是明显的紧绷感。在乘警身后不远处,几个更加高大的身影正悄无声息的跟在四人身后。
“你说咱们好歹也是同行,都是为人民服务,怎么三位出差公干,连个车票都舍不得买?这东西不是可以报账的么?哎,这位同志,让一下,不要挡在休息室门口!”
高大的乘警长了一副不苟言笑的嘴脸,却是个碎嘴子,手里拿着三本黑色封皮的人民警察证,从腰间掏出一个串着各种钥匙的金属排,借着过道里昏暗的灯光,把钥匙放到眼前,慢条斯理的找寻休息室的钥匙。
“哎,你快点行不行?怎么自己天天吃饭的家伙还能找不到?我们还有任务在身,我们配合你的工作,也麻烦你配合我们的工作。”
乘警的眼神还不太好,一大串钥匙放到眼前,虚着眼睛挑了半天,也没找到那个三角形的休息室钥匙,站在他身后的三个身影,其中一个满脸青春痘的小警察,忍不住催促道。
“喂,我刚才就想问你了,你这制服,怎么看着不像是你的?”看到乘警半天挑不出来钥匙,三个身影中长相比较老成那个,眼里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