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到底啥事儿,你又不是和我第一次打交道了,你啥时候绕圈子绕得过我了的?”楚城幕看康漠进了厨房,心知对方这是在给秦剑铭留面子,却不知是因为啥事儿,竟把这个黑面神一般的北方汉子为难成这个样。
秦剑铭闷闷的抽了两口烟,又咕咚咚的喝了一大口浓茶,这才吁了一口气道:
“哎,你刚才不是问我有没有调过去么?调过去了,年后就调过去了,几个分局副局长,我排名还挺靠前的,要说我哥有没有面子吧,多少还是有点,不过也就这一点儿了!”
楚城幕伸长手臂,往摆在茶几上的白瓷烟灰缸里掸了掸烟灰,听秦剑铭说完话,就知问题出在哪了,警察系统历来不像文职系统,这个系统里更讲究论资排辈,你秦剑铭有个好哥,可以直接空降到北旷做区长,这点他们羡慕不来,但你秦剑铭才三十多岁,全渝抽掉精干警力都排不上号的人,论能力,论资历,哪就轮得到你排在前面了。
楚城幕心里明了秦剑铭这过去怕是被人穿小鞋了,却笑了笑道:“排名靠前还不好?”
秦剑铭叹了口气道:“现在我这位置啊,哪怕是老康坐着,也比我坐得稳,毕竟人家屁股上那个疤就是功勋章,我特么平时就管管治安,虽然在片区内还说得上话,但真要说有啥亮眼的政绩,却又说不上,唯一一笔亮眼点的,还是踩踏事件的时候把你们天路的人给叫上了,可这笔政绩大部分又特么落市局头上了。”
“现在论年纪,我比其他几个平级干部年纪小,论资历,我更是不如他们,其中有两个还是当初参加过张军案的老刑警,他们不爽利,我的工作就没办法展开,而我们分局的局长虽然向着我,但也只能跟着挠脑袋!”
“哦?说起来,老康他们这次南下,结果咋样?”楚城幕好奇道,这么大的事儿,他还身为当事人,说不好奇是不可能的。
秦剑铭先是本能的左右看了看,犹豫了一下,才说道:
“唔,本来这事儿需要保密的,不过你要真想问,想来也是随随便便就能打听到,这次去了南边,当场打死了十多个,港城那边没有死刑,剩下的全给引渡到羊城了,估计判下来,还得掉一批脑袋!”
“知道背后是谁么?”楚城幕问道。
“那得问老康,我估摸着也就是那些人呗,境外的,这些年一直就没消停过,只是这次闹得实在是太大了!”秦剑铭回答道。
“还是继续说你的事情吧!”楚城幕若有所思道。
他总感觉这事儿挺蹊跷,当时他就觉得不对劲,如果前世也曾发生过这件事情的话,事后不可能一点风声都听不到。
一开始他还以为是政府出面控制了舆论,然而实际上都市健康报那事儿爆出来以后,事实证明此时的政府并没有在网上迅速平息舆论的能力,这个能力或许有,但绝对不是楚城幕认知中的那种快速反应。
再加上此次去鹏城回来,得到李泽祥突然死亡的消息,这件事可以说是完全偏离了历史原本的轨迹,不由让他心里越发疑惑起来,只是他目前的能力有限,明知道有什么地方不对,却也无法去求证。
“我的事儿吧,说来也不复杂!”秦剑铭把烟头按灭,又给自己点了根烟,说道:
“受去年踩踏事件的影响,今年年初,市局就下达了命令,要求各辖区,必须提高市民的见警率,到了年底,见警率会成为考核的一个重要指标!”
楚城幕喝了口茶水,道:“这是好事儿啊,这有啥为难的?”
秦剑铭闻言苦笑了一下,道:“是好事儿,可见警率这东西,总得让我们上了大街,市民才能见到吧?要让市民经常见到我们,这是不是就得配车?北旷有多大你又不是不知道,东沙和中沙加起来都不如半个北旷大!”
“可是,去年年底提交的经费申请,财政只给批下来了五分之一,哪有钱置购那么多警车?这不是又想马儿跑,又不给马吃草么?就这五分之一,分来分去吧,还特么没有北旷啥事儿,理由是北旷地广人稀,应该优先集中保障人口密集度更高的几个区,这他妈不扯淡么?”
“这事儿要放在我以前任职的望天河派出所吧,确实不算啥事儿,全市这么多派出所,望天河也算是得天独厚了,毕竟市委市政府就在望天河的辖区内,缺哪也不会缺了望天河,可我现在调动到了北旷,在那边完全就是个新人,所以现在这事儿就把哥哥我给难住了!”
楚城幕听完,明白了秦剑铭的意思,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我有三个问题!”
“你说!”秦剑铭见楚城幕没有一口拒绝,心里振奋了些许。
他心知,以楚城幕现在的交往的圈子,其实大可以不理会他这个小小的分局副局长,哪怕加上他哥,也不够看,更别说,年后又有消息称这个楚城幕现在又搭上了曼城恩的路子。
可他却不知,楚城幕出于自尊心的缘故,不是很愿意动用罗溪鱼的关系,至于曼城恩那边,都跑到云城去了,一时之间倒也用不上。更别说,楚城幕现在因为各种小事,已经发现自己中低端圈子近乎一片空白,所以在楚城幕心里,他秦剑铭,还还真不是可有可无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