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熥的话无异于一道惊雷在众人心中炸了开来,除了朱允熥自己外,在场的人神色各异。
看了一眼聚集而来的灾民,朱允熥又拔高声音重复了一遍。
“是谁说粮食没了?”
此话一出,灾民们不可置信的相视而看。
那神情仿佛是在确定他们听到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粮食真的没烧吗?还在吗?
为何好多人信誓旦旦的说粮食没了?
此时还有一人藏匿在灾民中,只见他神色阴沉,不死心的开口问道。
“可我们明明看到西郊的粮仓着了火。”
“这个,靖安王怎么解释呢?”
这话再次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到粮仓上面,他们纷纷点头附和。
“我也看到了,就在西郊。”
“这我知道,确实是粮仓的方向。”
“咱们听听这靖安王怎么说?”
别说这些灾民了,就算是经常跟在朱允熥身边的王冲也是满脸的震惊。
听靖安王这意思很明显粮食还在,可西郊粮仓着火时通天的红光做不得假,而且放火的人也被抓到了,还有人证物证。
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是他王冲不知道的东西吗?
这时王冲也不禁转头看向朱允熥,期待着他的解释。
瞥了一眼开口说话的人,面无神色的朱允熥继续说道。
“西郊的粮仓确实着火了,这个大家都看到了。”
“但早在粮仓着火之前,我就发现西郊的粮仓年久失修,已经出现了一些破损。”
“为了避免粮食损坏,我便提前将粮食转移到了别的地方。”
不待朱允熥说完,灾民中便有人跳了出来。
“不可能,我一直守在西郊的粮仓附近,我就没看到有粮食运出来。”
“你分明就是在愚弄我们。”
此话一出,州衙外一片寂静。
这时众人的目光都向说话的人看了过来。
意识到不对劲后那人下意识的捂住了嘴,这话是能说出来的吗?
这要是被李老爷知道了还不得扒了他的皮?
看着那跳梁小丑一般自动跳出来的人,朱允熥嘴角勾起,他对着一旁的沐晟挥了挥手。
“将这个人抓起来。”
此时饶是反应再迟钝的人也察觉到了朱允熥的意图,于是那人钻出人群就想要逃跑,没承想沐晟早已带人将他围了起来。
看着被抓起来的人,朱允熥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笑着说道。
“确实,粮仓没有问题。”
“但本王要不那么说,你怎么能跳出来呢?”
朱允熥的话让那人忍不住瑟瑟发抖。
“王爷饶命,王爷。”
见状沐晟拿出一块布直接塞到那人的嘴里,只听见呜呜的声音传来,朱允熥看了一眼后继续说道。
“现在本王将粮仓着火一事儿给大家详细说一遍。”
“粮食本王确实转移了,只不过不是因为房屋的问题,而是因为本王已经知道有人想要毁掉粮食。”
“事实证明,本王在转移粮食之后没多久,粮仓就发生了火灾。”
“而在粮仓着火时,里面放着的都是一些废弃的废纸废物。”
“所以即便粮仓被烧了,粮食还被保存的完好无损。”
朱允熥的解释也算是说得通,听起来似乎没有任何的问题。
这让灾民们的神色缓和了一些,随即他们的心神也安定下来。
就在众人稍稍放松时,朱允熥继续说道。
“至于这粮食放在了哪里,恕本王无可奉告。”
朱允熥这句直白又傲慢的话引起了众人的不满,这些灾民又忍不住胡乱猜测起来。
既然粮食完好无损,为什么不能告诉他们粮食存放的地点?摆明了就是这靖安王心虚。
到目前为止这粮食到底在不在谁都不知道?除了靖安王自己,那他岂不是想说什么就是什么吗?
正在众人心绪百转千回时,朱允熥继续解释道。
“不说粮食存放的地点倒不是怕你们看到那粮食,而是经过此次的事件大家都知道,有人在故意放火,烧毁粮食。”
“这些人的目的也很简单,就是不想让咱嵫阳的老百姓有粮食吃。”
“为此他们不惜一把火将粮食烧掉。”
“在我看来,这些烧毁、损坏粮食的人,其心可诛。”
“粮食事关咱嵫阳老百姓的生命,对这等性命攸关的大事儿,却被那些人当作报复、报仇的工具,说他们在草菅人命都不为过。”
“如果不出本王所料的话,粮食还在的消息很快就会被传了开来,而之前烧毁粮食计划失败的人,难免他们不会再次对粮食下手。”
“因此粮食所在的地方,本王现在还不能说出来,这完全是为了大家着想,还请见谅。”
朱允熥这一番话说得言辞恳切,有理有据。
接着朱允熥的视线再次回到那个被抓起来的人身上,只见朱允熥指着那人,对众人说道。
“至于这个人,他虽然没有参与放火,但他在背后教唆、挑拨你们来州衙闹事儿,同样心怀不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