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汉卿静静地看了一会自己的儿子,叹了一口气。
“爹,你为何叹气?”
李汉卿道:“做人真的是一门大学问,对比自己有地位的,要恭维,和自己地位相等的人,要赞美,对待自己的下人,也不能过河拆桥。”
“这马掌柜替你打理翡翠楼也有几年时间了,就算是他有些小毛病让你不满意,可试问这个世界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人,又有谁没有小毛病呢?”
“他儿子被陈光的下人打了,看似受害的是他自己,可别人会如何说?别人会说,这是陈光在挑衅我们李家。”
“你若是不闻不问,外面的人还以为他是皇上新宠,我们怕了他。这样的话,对我们李家在京城的声誉,还是影响很大的。”
“爹,您的意思是?”
李俊道:“要对那陈光反击一下,让他知道,我们李家不是那么好招惹的?”
李汉卿点点头:“是,不过,绝对不能用那种下三烂的手段去对付他,这样的话丢人的反而是我们自己。”
“好好的找个机会,让他颜面扫地。”
李俊眉头微皱:“他现在朝廷为官,想要找这种机会,怕是不容易,除非。。。”
李俊的眼珠子转了好几圈:“除非找一个大型的活动,我们在众目睽睽之下,让他下不了台。”
李汉卿淡淡一笑:“这种活动,想要找怕是一时半会的找不来。”
“您是说?”
“你可以自己组织一个活动。”
李俊摇摇头:“饮酒作诗乃是儿子的长项,弄一个以诗会友的活动,倒也不是不行。只是以诗会友来参加的朝廷官员必定不多。”
“爹,朝廷最近有没有什么新的动向?”
“新动向?”李汉卿思考了一下,“朝廷这次查办了甘肃赈灾官员贪污一案,从皇上的言语间不难看出,皇上可能要在官员中进行一次大规模的反腐行动。”
“刑部主管判案,有能力查案的人却并不多。我要是没猜错的话,今年秋考,皇上会着重选取一些心思缜密的新人加以培养。”
李俊心思一动:“这么说,朝廷想要提拔一些官员充实刑部了?”
“有可能。”
李汉卿点点头:“那陈光在甘肃查案归来,今个早朝之后便私召了他,今个午后,有人看见他已经前往了刑部。”
“按理说,一个左春坊的官员,和刑部是无论如何也扯不上关系的,皇上的心思很明显,可能要让陈光插手刑部事务。”
说到这里,李汉卿似乎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脸色顿时变了。
“好了,对付陈光的事情你暂且停下。”
叮嘱了李俊一句,李汉卿匆匆起身离开。
“爹,你要去干嘛?”
“不要多问。”
看着李汉卿神色紧张地离开,李俊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刚才还和父亲相谈甚欢,说着如何对付陈光这个无耻小人,父亲到底因为何事,一下子脸色大变?
算了,父亲乃是户部尚书,他心中挂念的必定是天下大事,我也参和不上。
既然父亲认为应该收拾一下陈光,那就约他出来,让他丢个脸。
招呼着管家拿来笔墨,李俊笔走龙蛇很快就写好了一封邀约信,装在套盒里,还盖上了尚书府的印章。
转头对着管家:“那马掌柜走了么?”
“没有,还在院子里面坐着呢。”
李俊拿着信走到院子里,看见马掌柜坐在地上,双眼呆呆地盯着地面一动不动,仿佛丢了魂一样。
李俊一脚踹在他身上:“行了,别在这里装疯卖傻了。”
“这封信,你送到陈光府上,告诉他五日之后前往潇湘别苑参加破局大会,不少京城贵族子弟名人上流等着结交他呢,让他务必到场。”
“你儿子的事情,本公子替你出头了,不过,以后你带人进翡翠楼白吃白喝这种事情坚决不能发生,若是有人举报给了本公子,翡翠楼换个掌柜,不过是芝麻大的一点事情。”
闻言,马掌柜心中大喜,呆滞的双目一下子也精神了许多。
接过信,磕头如捣蒜:“多谢公子,奴才一定好好打理翡翠楼,不过少爷,以前奴才带人吃的饭菜,基本上都是客人剩下的,这个不吃直接倒掉,岂不是浪费。”
“浪费怎么了,浪费也不能让其他人白吃。”
李俊眉头一皱,很是不满的道。
翡翠楼是什么地方,那可是京城达官贵人才有资格消费的地方。
倒掉一些饭菜,有什么好奇的。
马掌柜捧着信,讷讷道:“公子,他若是不去,如何是好?”
“不去?我尚书府发出的邀请函还没有人敢不应呢。只要他脑子正常着就一定会去,不要想这些没用的。”李俊一脸傲然的道。
“是,奴才这就去。”马掌柜爬起身子,出了大门,一溜烟地朝着卖菜的王老七家中跑去。
找到王老七,将李俊的原话重复了一遍,又着重地叮嘱了一番,只要陈光倒了,他的客栈就可以拿回来之类的话语。
然后才将书信给了对方,一直目送着王老七消失在大街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