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杏跟宋守倾在外头逛了会儿,又去书肆选了些喜欢的书,这才回了江泰侯府。
江泰侯府没有主母,眼下是岑月宜出嫁前考察了两个月,定下来的一个性情温良的妾室来管着府里的中馈。
是以岑月宜也没什么女性长辈可以拉着说会儿私房话,喻永槐同江泰侯他们说话时,岑月宜便坐喻永槐身边,安安静静的听着。
见杏杏跟宋守倾回来,那管着中馈的妾室才敢遣了身边的大丫鬟来询问,说是时辰也差不多了,可否摆饭?
因着是家宴,不必讲究什么男女大防,岑月宜跟杏杏也一道在同一桌上用饭。
江泰侯满脸是笑:“永槐啊,你娶了我最得意的女儿,今儿可得陪我好好喝几杯。”
喻永槐在军中也常喝酒,一口应了。
只是,在喝到第四壶的时候,江泰侯就趴在了桌上。
江泰侯的两个庶子,一人喝了一壶,被喻永槐放倒。
宋远舟宋远桥对视一眼,两人灌喻永槐一人,竟也没喝过他。
喻永槐看着犹如常人,沉声问道:“还有谁?”
只是眼神带上了几分醺然,勉强露出几分醉意。
原本宋守倾还没满十四岁,饮酒这事是轮不到他的。
但这会儿他姑父还有两位表兄都倒了,大伯跟爹更是战况惨烈,趴在桌上人事不省,这会儿还坐着的,除了喻永槐跟岑月宜杏杏两位女眷,就只剩他一个男丁了。
这场面着实有些尴尬了。
宋守倾想了想,端起酒来,对着喻永槐敬了一杯:“表姐夫,虽说守倾不能饮酒,但守倾还是想敬表姐夫一杯。敬表姐夫鏖战边关,保家卫国,乃是守倾最为景仰的英雄之一!”
喻永槐听得这话,眼皮一掀,看向宋守倾,带着几分醉意哼哼一笑:“想借敬酒来灌我?小子,你还嫩着呢。”
宋守倾面不改色:“表姐夫说得是,守倾也就只能陪表姐夫喝这一点儿。”
说着,宋守倾将酒一敬,举杯一饮而尽,结果被辣得连连咳嗽。
喻永槐想起方才这小子又把妹妹拐出去了一上午,看着这小子被酒辣得眼泪都出来了,只觉得看着解气得很!
他也端起一杯酒来,直接一饮而尽。
岑月宜眉心跳了跳,有些担忧,轻轻的碰了碰喻永槐的衣袖:“好了,夫君,你今日喝得够多了,不能再喝了。”
喻永槐拍了拍岑月宜的手,正要应下,就听到宋守倾又开了口:
“第二杯敬表姐夫,愿表姐夫与表姐白头不渝,琴瑟调和,瓜瓞绵绵。”
喻永槐听得高兴,颔首道:“这杯确实得喝!”
宋守倾率先将杯中酒一口气喝光,只是他想向喻永槐展示杯底的时候,人晃了晃,啪叽一下,也趴在了桌上。
竟是两杯就倒了。
喻永槐大声,也将杯中酒饮尽。
他镇定从容的吩咐岑月宜:“宜儿,我有些头晕,一会儿你让人把我扶到客房休息一二就好……让小厮来扶就好。也不必去你闺房……我这一身酒气臭得很。”
最后,喻永槐甚至不忘嘱咐杏杏:“……妹,你就先在江泰侯府同你嫂子玩耍,要是宋家那臭小子发酒疯,就离他远些。”
杏杏:“啊?……哦!”
嘱咐完,又得了杏杏的回应,喻永槐这才趴倒在桌上,安心的醉倒过去。
岑月宜又是好笑又是好气,指挥着小厮们把这些醉倒的主子各自扶回屋中。
至于喻永槐,人高马大的,岑月宜是真的扶不动,让小厮扶了他,去她出嫁前的闺房休息——哪有夫君陪着回门,住客房的!
喻永槐醉倒后,就是呼呼大睡。其余人,倒是没多久就发起了酒疯,小厮们为了把他们扶回去,都颇费了一番周折。
江泰侯坐在地上,抱着桌子腿在那大哭,边哭边骂江泰侯夫人贱人。
小厮们费了好些功夫才把江泰侯从地上拉起来,哄着扶着往后院去了。
至于江泰侯的两位庶子则是跌跌撞撞的往外走,说什么要去骑马,猎一张最好的皮子来,给他们姨娘当斗篷。
他们身边的小厮赶忙拦下,把主子往各自院子里扶。
宋远舟宋远桥这对文人兄弟也很有意思,他们醉酒,竟是互相用文章对骂,张口就是之乎者也的,被小厮随口哄着:“对对对,竖子不同与谋,对对对。来,大老爷,有门槛,抬腿……”
一看就很是熟练了,都会接话了。
至于最小的宋守倾,他从前都没怎么喝过酒,这次是头一次醉。他醉了倒也不闹腾,就是坐在那儿,醉眼惺忪的看着人傻笑,对着来扶他的小厮大喊:“喻妹妹,你怎么这么高了!还这么壮了!”
杏杏在一旁无语。
好在岑月宜早让厨房备下了解酒汤,给每个醉倒的人都来了一碗,睡了一觉也就好了。
喻永槐的婚假只有三日,第二日还要去城外军营,乌衣巷的镇西将军府更方便些。
是以喻永槐他们便没在江泰侯府住下,乘马车回了镇西将军府,各自安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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