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一家人平安最重要。”
裴老太重复了好几遍,不断的告诉自己,平淡才是真。
不念就不念了吧,家里现在也确实是需要银子的时候。
人怎么样不说,活儿还是要干的。
裴老太正准备去看看自己晒着的淀粉干没干,就听到胡氏喊她的声音。
“娘,家里来客人了。”
客人?无事不登三宝殿,她家能来啥客人?
胡氏挺着大肚子正给来人端水呢。
“哎哟,老姐姐!”
来人热情的很,头上戴着一朵很浮夸的大红花,身上穿的衣裳倒不似普通人家老太太穿的那么朴素,而是一身暗红色。
“哟,这不是他花婶吗,咋今儿有空来我家串门子了?”
花婶先不答,而是拉着她热情的唠起了家常。
“老姐姐,你可是好福气啊,这是怀义媳妇儿吧?看着肚子,一看就是生男娃的!”
老货,这还用你说?
“哎呀哪里的事儿嘛事,男娃女娃都一样,都是咱老裴家的人!”
裴老太不动声色的将手从花媒婆手中抽出。
“嘿!要不都说老姐姐你仁义呢,不像那有的人家,生个女娃都按粪桶里溺死!
老姐姐你啊,是咱小满村顶顶好的婆母!”
花媒婆逮着她就是一顿夸,从家里人夸到家里的猪肥。
说了半天,终于说到正事儿来了,花媒婆喝了一大口水润润嗓子。
“老姐姐,这你家怀礼也到年纪了,也该相看姑娘了吧?
你家怀礼是秀才,这可不能找个普通的泥腿子呀!咋也得找个好的!”
花媒婆将裴怀礼都吹上了天了,夸的他那是文曲星下凡呀!
花媒婆呀花媒婆,你若是早一天来,早几个时辰来,说不定裴老太就被夸的愿意了。
可现在你非说裴怀礼是文曲星下凡,哪家文曲星只考个秀才?
“呵呵,我们家老三哪有你说的那么好,怎么你是有哪家的人选啊?”
裴怀礼的年纪,也应该娶妻了,既然不再念书,那更应该娶妻生子!
花媒婆一看有戏啊,继续夸,当媒婆不就靠一张嘴吗?
“这家姑娘啊,比你家怀礼大两岁,人都是女大三抱金砖,你这嫁过来就是抱一大半儿的金砖了。
这家姑娘啊,家里就她和她娘,可人家家底儿不薄,愿意出十两银子的嫁妆!
这都是你家怀礼俊,人家姑娘就瞧上了,这不才托我来探探。
你也知道,我说了几十年的媒了,那是不会自砸招牌的。”
花媒婆一边说,一边心虚的瞅裴老太的神色。
裴老太在心里默默思量,有这么好的人家?
十两银子的嫁妆,家底儿确实不薄。
“这姑娘,身体没什么问题吧?是缺胳膊少腿还是脸上有斑啊?”
不然人家凭什么就看上老三了?
“老姐姐你这可是,说啥呢!人姑娘长的那是如花似玉的,屁股大脸盘子小,能生儿子的料!”
如果天上真的会掉馅饼的话,裴老太不相信会掉在她头上。
她活了几十年,最幸运的事情就是被祖先选中。
“说来说去,你也没说是哪家姑娘啊?”
花媒婆笑容收敛了些,“就是咱一个村的,她娘名声不好,但姑娘可是好姑娘,就是黄寡妇家的翠云。”
花媒婆豁出去了,没准儿这媒就成了呢!
这笔说媒银子可是不少!
裴老太脸黑的像能滴下水似的。
“你滚,赶紧滚,没安好心的东西,给我儿子介绍娼妇家的,你就是这么说媒的?
以后我家,都不用你上门了,趁老娘还没拿扫把,你赶紧走!
是不是几个月没发火,真以为我是啥好说话的人了?”
裴老太强压着双手,打人不好,她动口不动手。
“哎呀老姐姐,你这么说就不对了,你家老三只是个秀才,能白得个媳妇儿和十两银子的嫁妆那可是天大的好事儿。
人家说了不用聘礼!”
裴老太抄起桌子上的茶碗就是往地上一砸,“那么好,你咋不让你儿子娶?
我儿子一个秀才,娶一个娼妓的女儿,说出去都丢人!”
裴老太忍不了了,抄起扫把开始打人,把人往院子外撵。
听到外面的声音,裴怀礼从屋里出来,“娘,咋了这是?”
“老三你回屋去,这花婆子,看我不打死她!”
花婆子被撵到了院子外,还叫嚣着跳脚,“还不让我说媒?切,以后看你家的媒谁说!”
裴老太关上院子门,坐着大口喝水,气死她了!什么东西也敢来?
“吱呀——”
院子门被推开的声音。
“快滚!赶紧滚!还来干什么!”
裴老太转过身一看,骂错人了。
“小妹,回来了?”裴怀礼正在打扫战场了。
“嗯,三哥,这是我朋友。”
裴宝珠瞥了眼院子里的情况,拉着小姐妹就赶紧往屋里跑。
裴老太心里的气消了消,这会儿有外人在,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