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不忿兄长求娶未成,二来记恨母亲去赵家被羞辱,慕容燕对赵夕颜这个名字痛恨至极。
这一见面,见赵夕颜这般美丽出众,属于少女的嫉恨之心顿时发作。一张口便语气不善,咄咄逼人。
赵夕颜似若未闻,对苏瑾笑道:“苏姑娘设赏荷宴,特意令人送请帖给我。我受宠若惊,今日特来赴宴。”
苏瑾定定心神,微笑着应道:“赵六姑娘声名赫赫,我等都好奇得很。万幸赵六姑娘没嫌我冒昧。”
苏瑾饱读诗书,一身的书卷气,说话斯文温柔。
赵夕颜同样优雅有礼:“我初来乍到,便已听闻苏姑娘才貌双全之美名。今日有幸结识,不胜荣幸。”
慕容燕被忽略得彻彻底底,一张俏脸气得白了又红,红了又白,声音陡然扬高三分:“喂,我问你话,你没听见么?”
苏瑾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
大晋文官武将壁垒分明。闺阁少女们聚会,倒不讲究这些,都是京城最顶尖的贵女,皆有来往。只是,这个慕容燕也太过蛮横失礼了。
耳畔响起赵夕颜不疾不徐的声音:“我天生有眼疾。”
众少女皆是一愣。
慕容燕还没来得及嗤笑出声,就听赵夕颜说了下去:“我眼中只能看到温柔有礼值得来往之人,那些莽撞失礼令人厌憎的,我素来瞧不见。”
慕容燕:“……”
慕容燕气得全身发抖,眼里射出怒火:“你说谁莽撞失礼令人厌憎?”..
赵夕颜又没听到一般,转头对大眼冒着光的赵鹊羽笑道:“七堂妹,我们找个位置先坐下吧!”
哇!
六堂姐这手杀人不见血的温柔一刀太厉害了!
那个慕容燕,都快被气死了!!!
赵鹊羽头点得像小鸡啄米,分外可爱。赵夕颜嫣然一笑,携着赵鹊羽的手去入座。
先一步坐下的高平平也不怕被人耻笑了,冲赵夕颜挥手:“这边有位置,过来坐。”
赵夕颜欣然点头,落落大方地在高平平身边坐下了。
再看慕容燕,脸孔快滴血了,眼睛直直盯着赵夕颜。
苏瑾身为主人,也有些不快。
这个慕容燕,确实太过蛮横无礼。恶意挑衅在先,口舌斗不过人家赵六姑娘,还在这儿气个不停。哪来的脸!
说到底,书香贵女们,打从心底里鄙薄武将之女。面上有说有笑,心里未必瞧得上。
譬如苏瑾,亲姑母是当朝皇后,亲表哥是太子。她看慕容家的心态,天然带着几分居高临下。
“慕容妹妹,”苏瑾轻声道:“来者是客,相逢相识都是缘分。请慕容妹妹给我一个薄面,先坐下如何?”
慕容燕恨恨咬牙,咽下闷气,去了另一侧坐下。正好和赵夕颜相对,方便她继续瞪眼怒目。
苏瑾:“……”
赵夕颜倒是安之如怡。
前世她在宫中做宠妃的时候,被后宫妃嫔敌视,被皇太后刁难,慕容燕这个公主,也时常在人前寻衅言语羞辱。这点场面,委实不算什么。
高平平见赵夕颜这般冷静淡定,忍不住低声笑道:“你和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赵夕颜抿唇一笑;“你以为我会是什么模样?”
就是祸国红颜那种模样嘛!
饶是高平平心直口快,这等话也说不出口,咳嗽一声笑道:“反正不一样。”
反正,挺合她的眼缘。
赵夕颜又是一笑,轻声道:“你和我之前预想中的也不太相同。我很高兴认识你。”
我很高兴,认识年少的你。
这一世,你我不再对立,不再是彼此争斗的情敌。或许还能做一对好友。
高平平不知道赵夕颜的话中深意,想了想笑了起来:“算了,谁爱笑谁笑去。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一旁听着的赵鹊羽,也咧嘴乐了。
今日和六堂姐一起出门做客,真是大开眼界,开心极了。
片刻后,登门做客的闺秀一一前来。
那个脸盘如满月的纪二姑娘也来了,目光一飘,坐到了慕容燕身边。不知口中嘀咕着什么,不时往赵夕颜这边瞥一眼。
高平平低声道:“那个胖子叫纪云舒,她祖父是刑部尚书。”
赵夕颜轻笑不已:“她是稍稍丰腴些,也算不得胖子吧!”
想惹怒一个少女,“胖子”两个字足矣。
高平平嘿嘿一笑:“她常在背后嘲笑我,说我皮肤黑生得难看。我叫她一声胖子都算客气了。”
又低声将另外几个闺秀的出身来历一一说了。
能被苏瑾请来做客的,个个来历不凡。目前看来,出身最低的,当属三品侍郎府的赵鹊羽了。
至于赵夕颜,另当别论。定了亲的少女,看的是未来夫家。赵夕颜的未婚夫是超品的藩王世子,正经的皇室宗亲。日后成亲出嫁,赵夕颜便是藩王世子妃。在座的少女纵然出身高贵,以后也得向赵夕颜行礼问安。
少女们三三两两结伴说话,不时地往赵夕颜这边瞥一眼。
没办法,实在是赵夕颜生得太美了。
更令人惊奇的是,高平平这个被退了亲的大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