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通进了家门,等了大半日心如油煎的杨氏立刻迎了过来:“老爷可算回来了,我族弟上午就来了,就安置在前院。”
王通不动声色,略一点头:“我这就过去。”
十数个亲兵簇拥着王通,进了客院。在王通的目光示意下,亲兵们迅速散开,把守住院子各处。
这等动静,自然瞒不过“贵客”们。
杨万胜轻蔑地嗤笑一声:“这个王通,胆小如鼠,野心倒是不小。”
有着刀疤的青年男子瞥一眼过来:“待会儿我暗中盯着他,你说话要小心,别露了痕迹。”
他来北海郡,一是要见一见王通这个人,二来,是要摸一摸北海郡的底。
王通尚且摇摆不定。万一发现了他的真实身份,生出异心就不妙了。
杨万胜凶残桀骜,对自家老大却服气得很,立刻点头应了。
叩叩叩!
门被敲响了。
杨万胜走上前开门,和王通打了个照面,彼此心里都是一凛。
王通是北海郡守城兵里的顶尖高手,杨万胜是土匪窝里排行前几的人物。两人四目相对,在气势上先较量了一个回合,难分高下。
杨万胜让了一让,王通迈步进了屋子里。
门再次被关了起来。
王通目光掠过一旁的刀疤青年,皱眉沉声:“让你的手下退出去。”
杨万胜眉头微动,似要发怒。刀疤青年迅速以眼神制止,应了一声,就退出了门外。
一等就是一个多时辰。
天彻底黑了。
夜幕沉沉,笼罩着富饶祥和的北海郡。
很快,这一片土地就要换主人了。
刀疤青年嘴角扯出一抹残酷冰冷的笑意。
他的脑海中闪过了一个少女身影。
那个少女,窈窕轻盈,纤腰如束,容色倾城,黑眸如溪水般清澈。看着他的时候,眼眸中透着不谙世事的好奇。
等占了北海郡,这颗稀世明珠就要落入他掌中了。
这个念头一起,久违的亢奋和激越在胸膛涌动。
门开了,王通和杨万胜一前一后出来。
刀疤青年抬眼,不动声色地打量王通。这个郁郁不得志守了二十载城门的王裨将,眼中闪着光芒。
他很清楚这光芒意味着什么。不甘,愤怒,贪婪,野心,杀戮,美色,财富,权势……
成了!
杨万胜飞快地冲刀疤青年使了个眼色,然后笑着对王通说道:“今日能见到姐夫,实在是意外之喜。我也该告辞了。”
土匪见不得光,正事一办完,就得立刻离去。
王通装模作样的挽留:“天这么晚了,还是留下歇息一晚,明日一早开了城门再走吧!”
杨万胜哈哈一笑:“这倒不必。我带着他们去花楼里快活一晚。”
几个面相不善的男子嘿嘿笑了起来。
大块吃肉,大口喝酒,再搂着女人睡一觉。这才是他们的生活。待在王家可没什么意思。
王通巴不得这些人快走。事情没成之前,绝不能走漏风声。土匪再乔装改扮,也扮不成好人。打眼一看,就非善类。
王通客气几句,便送杨万胜等人出了正门。
等杨万胜一行人走了,王通才慢慢松一口气,眼中闪过凶狠的光芒。
郁郁二十载,他如今要奋力一搏!
一将功成万骨枯。欲成大事,不能拘泥小节。百姓如猪狗,死活和他有什么干系?
……
半轮明月,在夜空悬挂,繁星点点。..
明日肯定是个好天气!
此行顺遂,立了一大功。杨万胜心情好极了,咧着嘴对身后众人笑道:“今晚我请客,你们放开了吃喝玩。”
这几个土匪皆是杨万胜心腹,闻言畅快大笑。大概是笑声过于响亮了,惊起了几只夜鸟,啾啾鸟鸣声,此起彼伏。
杨万胜笑着笑着,忽然觉得不对劲。
他落草为寇,土匪窝就在山里。平日里打家劫舍,经常以鸟鸣为暗号。怎么这一串鸟鸣声,听着不太对劲?
刀疤青年目露凶光,余光一扫,厉声道:“有埋伏!”
话音刚落,数支利箭嗖嗖破空而来。
最毒辣的是,这些箭杆竟都被涂成了黑色。在暗夜里不透半点光。
两声惨呼,已有两个人中了暗箭。一个伤在胸膛当场咽了气,另一个伤在腿上,肯定是跑不掉了。
刀疤青年猛然拔出腰间长刀,挥舞格挡,另一只手将伤了腿的壮汉拖过来做挡箭牌。
嗖嗖嗖!
几支箭又飞了过来,“挡箭牌”很快被扎成了刺猬。
杨万胜反应慢了一拍,左臂中了一箭,血流如注。他凶性发作,右手用力,将左臂上的箭杆折断。右手持刀向前冲。
货郎从担子里拿出流星锤,拦下杨万胜。
两个蜷缩在墙角的乞丐,从腰后摸出飞刀。两点寒星顿时飞了出去。
卖馄饨的小贩,伸手拔出炉子里的剑,剑尖上还有闪烁的火星。
几个少年郎,手持软刀冲了过来。
藏在黑暗中放冷箭的,扔了手中弓箭,从树间或屋檐下一跃而下,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