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我足足在炕上躺了一天一夜,直到整个人晕晕乎乎,才从炕上爬起身,蹬上自行车来到了隔壁村子。
让我高兴的是,韩先生正坐在院子里规整着捡回来的破铜烂铁。
许久没有看到韩先生,他依旧和之前一样邋遢,胡须都可以扎辫子了,头发也凌乱地顶在脑门上,乍一看好像一只鸡窝。
“韩先生!”
我从自行车上跳了下来,冲着韩先生热情地吆喝起来。
“呦,不修来了啊!”韩先生放下手中的活儿招呼着我。
进入院子后,我接过韩先生递来的凳子坐了下来,看着困在他头发里无法飞出来的苍蝇,我苦笑问:“韩先生,高中三年学业太繁忙了,也抽不出时间来看望你。”
韩先生嘻嘻哈哈笑道:“我又不是美女,有什么好看的?糟老头一个!”
我憨笑点头:“对了,去年暑假我来找过你,发现你不在家,好像出了趟院门。”
韩先生点头说:“那几天我有事在身,出去了一段时间,不过事情解决完之后就回来了。”
我其实对韩先生出去干什么事儿非常好奇,本以为我询问出来,韩先生会一股脑的告诉我,没成想他只是敷衍地回应了一下,再就没有更深层次的回答了。
韩先生既然不想详细去说,我也不好过分追问,咂吧着嘴巴说:“韩先生,昨天高考结束了。”
“结束了啊!”韩先生囔囔点头,感慨说:“时间过得真快啊。”
我点头说:“是挺快的,第一次遇到你的时候,我还没有小学毕业,现在已经高中毕业了。”
韩先生满意说:“不然怎么会说光阴似箭呢?你也从当年的毛头小子蜕变成大人了。”
我咂吧着嘴巴,忧心忡忡说道:“当年你说我成年之前会有三大祸灾,我已经经历了两大祸灾,而下个月就是我十八岁生日,不知道最后一场祸灾什么时候会出现。”
韩先生眯眼笑道:“该来的终究会来,你着什么急呢?”
这话直接让我愣在原地,我有些无语看着韩先生,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调整好心态后,我哭笑不得说:“可距离生日那天越来越近了,这场祸灾来得又没有任何征兆,我就怕在关键的时刻出现了。”
韩先生没有做声,眯眼盯着我。
我不知韩先生这是什么意思,反正是被他盯得非常不舒服,便不自然扭了扭身子。
韩先生突然开口:“别动!”
我下意识又稳住动作,不自然看着他。
韩先生压了压手示意我不要紧张,旋即伸出一只手掐了好一会儿,眉头突然皱起,刚才还弥漫在脸上的玩世不恭也变得严肃起来。
哪怕我用脚后跟都能想明白,这事儿绝对不简单。
可当我准备开口询问时,韩先生却吧唧了两下嘴巴:“奇怪,很是奇怪啊。”
我激动问:“韩先生,这是怎么了?”
韩先生眉头紧锁,先是看了我一眼,随后又把目光投向手指,摇头说:“你的这场祸灾好像是个变数!”
“什么?”
我诧异到脱口而出。
我一直都听说过变数这个词,但也仅仅只是形容某一个人是变数,从未听说过子祸灾还可以成为变数。
在我茫然不解的目光下,韩先生皱着眉头再次掐指演算了许久,看他的表情依旧一无所获。
“啧啧!”韩先生摇了摇头:“这理应不应该啊,怎么会是这样呢?”
我急得抓耳挠腮:“韩先生,到底怎么样啊?”
韩先生摆了摆手,让我别吵吵,起身在院子内找了三枚啤酒瓶盖,合在掌心晃动三下,随后丢在了地面上。
我知道韩先生在抛掷六爻,他这是在用六爻来演算我的祸灾什么时候降临。
正儿八经的六爻抛掷的是三枚铜钱,正面为阳爻,反面则为阴爻。
而这三枚啤酒瓶盖也有正反的区别,理论上和铜钱抛掷出的效果是一样的。
连续数次后,韩先生眉头一皱再皱。
我虽然看不明白这卦象是什么意思,但从韩先生的表情来看,卦象一定非同寻常。
这也就预示着我最后一次的祸灾并不普通,不由间让我的呼吸逐渐急促起来。
韩先生突然把三枚啤酒瓶盖扔进了垃圾堆里面:“推演不出来!”
我不禁一抖:“韩先生,什么叫推演不出来?”
韩先生从未有过的凝重:“我曾推演过最后一场祸灾,当时推演到的时间是你生日当天,过了些许时日后,我再次推演,发现这场祸灾的时间提前到了一个月。”
单听韩先生如此一说,事情定然不妙。
我不可思议问:“时间还可以提前?”
韩先生凝重点头:“这就要看实施祸灾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