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武跟着丁小义一路小跑向外走,临出门时回头冷声对李明说道:“李局长,烦请你将这个事告诉王局长,我们政府要一个解释!”
审讯室里,死一般的寂静之中。
李明突然发出一阵意义不明的笑声,看着坐倒在地似乎已经傻了的王田秀说道:“王田秀,你还真是天秀啊……你看王威局长那边是你通知呢,还是我去通知呢?”
王田秀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李明又将目光转向那两个抱头蹲着的便衣,冷笑道:“还有你们两个,非法拘禁,非法审讯,还违规破坏审讯室的摄像头,估计暴力审讯也少不了,王田秀有人撑着,你们俩呢?”
两个便衣心中徒然一惊,对视一眼后争先恐后的站了起来,大吼道:“李局,我们招供,都是王田秀队长命令我们干的,他收了别人的钱,我们什么都说……”
眼见李明轻轻松松就将两个手下拿捏住,王田秀再按捺不住心中的惊惧,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陈可为尽管满心好奇唐旭东三更半夜找丁小义来干嘛,但是赵武没有邀请,他也不好意思跟来,只是笑容满面的跟丁小义自我介绍了一下,然后拍胸脯保证会跟陈欣桐报个平安。
对于陈可为这个官迷,丁小义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不过现在也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因为唐旭东那边的情况已经十分紧急了。
凌晨两点,丁小义再次来到唐旭东的小院。
比起上次来,小院整体的磁场更加阴冷,由于今天是本月阴气最重的日子,月光照耀下,有种莫名的阴冷感觉。
丁小义望了院中在黑暗中影影绰绰的巨大槐树一眼,跟着赵武快步进了屋。
唐旭东正坐在沙发上愁容满面,脸上哪还有黄桃市头号人物的威严神采,眼中竟是疲惫和罕见的无助。
他的妻子丁宁原本正坐在边上抹眼泪,一看到赵武带着丁小义进来,连忙跑了过来,一把拉住丁小义的手。
“丁神医,郭神医你救救欣欣吧,欣欣她,欣欣她好像,好像不行……”丁宁两只眼睛肿的像个核桃,话没说两句就直接哭了出来,身子更是无力的要软倒,也不知是要跟丁小义下跪还是要瘫倒在地。
“不要这样,我先去看看欣欣。”丁小义连忙一把托住丁宁,将她交给身旁的赵武搀扶。
尽管上次丁宁对他不假辞色甚至将他轰出去,但是丁小义并没有怪罪的意思,毕竟自己的论断匪夷所思,而丁宁也只是身为患者母亲的正常反应罢了。
“小义。”唐旭东这时也站起身来,语气有些干涩的说道:“欣欣还在楼上,我带你去吧。”
楼顶上,隐约传来喉咙深处翻滚的低吼声,还有一阵阵木板撞击的声音。
“是不是在发狂?”丁小义抬头看了看楼梯口,那儿一片黑暗。
唐旭东脸色愁苦的点了点头:“午夜刚过的时候就发病了,直接将束缚带挣断,那力气大的几乎都能将床举起来,我们和好几个护工一起用力才将她控制起来。”
“护工给欣欣注射了四次镇定剂,那分量足够放倒三五个成年人了,但是对她一点效果都没有,也不敢再注射……”
唐旭东的脸上带着后怕,看了一眼赵武,语气复杂的说道:“我和小赵有按你说的备好了少阳石水,给欣欣浇上去她就安静下来,然后又喂她喝了一点才平复下来。”
“但是现在少阳石水不管是浇还是喂都没有效果,她还是越来越暴躁了。”唐旭东走上前来,双手按住丁小义的肩膀,语气前所未有的诚恳,带着患者父亲特有的脆弱,竟是有些哽咽:“小义,请你无论如何……无论如何救救我们家欣欣,我……”
“丁神医,欣欣她,欣欣她是不是真的像你说的中邪了?”那边的丁宁身上没有一丝力气,几乎是挂在赵武的臂弯上,泪水止不住的流,声音颤抖的不成样子:“怎么真的会有这种事,这到底怎么办,我可怜的欣欣,我可怜的女儿……”
刚才唐欣欣发病时爆发的巨大力量,以及那狰狞的神情和面容,丁宁现在想想都会后怕,那根本不是用科学和医学能够解释的匪夷所思。
“放心吧,我会尽力的。”丁小义点点头:“你们不要跟上来,我先去看看情况,记住,你们就待在原处,不要走动,也不要碰任何东西。”
说完丁小义踩着楼梯一步步上了楼。
二楼的过道没有窗户,显得更加的幽深,丁小义轻轻推开唐欣欣的房门,里面那有如地狱翻滚的嘶吼声猛然停止,世界瞬间安静下来。
房间内的地板上满是床脚拖拽出来的深深痕迹,唐欣欣的四肢被束缚带紧紧禁锢住,此刻正以一个违背人尝试的反曲弓角度拱在床上,四肢的肌肤上满是青筋和挣扎出来的血痕。
她侧着头紧紧的盯着丁小义,圆圆的大眼睛里满是混沌和血丝,嘴里塞着一个防止她咬到舌头的口球,口水肆无忌惮的横流着,喉咙里发出咕咕的低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