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宁这下确定了。
的人, 正是狄春。
城之前,狄春从封无归口中得知了夜人
,入城“撞上”自己
同伙——那对黑瘦小贼, 顺
。
夜人愁收到风声,迅速展开行动,将荆城
内知晓他身份的手下全部杀绝, 并提前开始了火烧荆城计划。
他, 便是假扮当
铺当家和官差的“男菩萨”。
夜人愁衣着华贵, 满身檀香。
他风度翩翩地“请”凤宁随他踏上一座浮桥, 走向死水湖西岸。
他身上的熏香很浓, 黑稠水面渗上的气味相溶, 混出一股华丽又糜烂的怪味道。
凤宁皱着眉头,毫不客气地打量他。
从他的行事作风就看出,这个人看似温文尔雅, 其实骨子里刻着一种在上的轻慢。
他似乎习惯于玩弄人心, 把别人耍得团团转, 从中享受到更多的自负骄傲。
看似对世人悲悯,其实是轻蔑俯视。
她在路上放火的小动作,被他一眼就看透——他笃定,小姑娘的聪明才智也就到此止了。
“哈?”狄春后知后觉,震惊道, “原阿宁你早就知道我是内鬼啦?我怎么完全没发现!看不出呀!”
凤宁:“……”
实不相瞒, 其实她还真没看出他的表现有什么题。
毕竟, 他傻得浑然天成, 毫无破绽。
狄春喊得好大声:“你可真会装!装傻装得浑然天成, 毫无破绽!”
凤宁:“……?”
好像被嘲讽了,又好像没有没嘲讽。
脚下浮桥摇摇晃晃。
狄春五大三粗, 走路姿势笨重,一激动就把那陈年老木板踩得吱呀响,缝隙里“啾啾”冒起一两股小黑水。
凤宁刻落后了两步。
她悄悄在充做桥墩的烂木桩上留下一簇小火苗。
夜人愁仿佛背后眼。
凤宁眼前微微一花,就见他扬着色泽艳丽的宽袖,倒掠至她身旁。
右手一拂,阴冷凶息扑灭了她的火。
他的目光无奈而不赞同:“我还没这么大。”
凤宁面无表看着他。
他倒退半步,示她先走。
凤宁嘿嘿笑了起,大声哔哔:“没、这、么、大、、哦!”
低头一看,他那双做工极精良的绸靴正正踩了狄春制造的黑水洼,连袍角也渗上了几丝黑漆漆的弯曲线条。
额角青筋一跳,游刃有余的表微微破裂。
凤宁冲着他做鬼脸。
他不怒反笑,轻声细语道:“如果这样给你一点安慰……”
凤宁接得飞快:“那你不介多踩几下?啪,啪啪!”
夜人愁:“……”
狄春像往常那样冲着凤宁疯狂使眼色,示她别再继续作死。
“不妨把说得更明白一点。”夜人愁唇角弯弯,“哪怕我不理会这些火,它们也撑不到封无归出现——倘若不是略施小计让恭王府疑心他,将他死死拖在荆城,我怎么可会现身。”
他微笑着继续说道,“出手灭火,把所有痕迹抹除干净,其实是你着想。因怀揣着希望永远等不到的感觉,远比绝望更可怜。”
凤宁:“哇,我明白了!”
夜人愁:“明白什么了?”
凤宁掷地有声:“你真的好害怕疯乌龟!”
夜人愁:“……”
狄春:“……”
好半晌,男菩萨带上假笑面具:“是烦。”
凤宁偷偷撇嘴。
她回头看了一眼刚被他灭掉的火。这个人的凶息很阴寒,火焰熄灭的地方仿佛留下了一个森冷潮湿的空壳子,氤氲在那儿,好久才散。
遥望南面,她仿佛够看到一朵又一朵火焰留下的尸体。
疯乌龟亲手摁过她的小火苗。
像他那种奸诈又难缠的乌龟,必定会在手上留着她的火,毕竟它可是货真价实的昆仑凤凰火……呃,的幼苗。
她的火是可以感应纵火者凶息的。
怕怕他不出手,他出手,凤宁相信疯乌龟一定可以感应到。
没有留下痕迹又有什么关系呢?在夜人愁每次动手的霎那,便已经瞬间“点亮”自己的位置了啊。
这才是真正的路标。不可磨灭的路标。
浮桥到了尽头。
夜人愁拍了拍手掌。水下传低闷的嗡嗡声。
腥臭的黑水开始搅动,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