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无论结果是什么,她不打算向任何人妥协。
她猛的抬起了眼皮,红着眼圈一眨不眨的看着时屿白。
他沁薄的唇瓣抿紧,下颌线也绷的厉害,一双潭底更是暗流涌动。
“我不做这种选择。”
“你永远是我的母亲。”
“她永远是我的妻子。”
“你们中的任何一方,我都不会放弃。”
池欢的心在瞬间落地。
指尖在这一刻狠狠的掐破了掌心,锥疼一贯而过,很快化成了庆幸。
原来。
无论如何,时屿白都不会放弃自己!
哪怕他跨不过心中的那道坎,哪怕他被痛苦折磨的形销骨立,可他,始终不肯放开她的手!
池欢眼眶冲上一层泪光。
“时屿白。”
“我不要这种答案。”
“我要你给我个明确的回答。”
时屿白一字一句,斩钉截铁。
“没有你满意的那种回答,除非我死。”
李珍娅震动。
她从小到大对时屿白过于忽视,来自于错过了他成长的关键时刻,但是她是个母亲,在撞入他痛苦破碎眸底的这一刻。
李珍娅明白了。
这辈子,他恐怕都很难放弃池欢。
可这样的答案,她怎么能接受?
李珍娅眼眶里的泪在顷刻间落下来。
“时屿白,你非要这样折磨我吗?”
“妈,我相信一定能体谅我的苦衷。”
“妈是一心向着你的,可你就不能换个人吗?择善固执,也要那个人值得!你难道要让一辈子折在她的身上吗?”
“我愿意,也值得。”
时屿白道。
池欢听着这些话,原本安稳停放在胸前里的心脏在顷刻间颤抖起来。
有陌生的情绪在振击她的脊柱,感动一层层蔓延,淹没了她。
李珍娅的嘴唇颤抖,近乎狼狈的躲开了时屿白的目光。
她咬紧了腮帮,一字一句的蹦出。
“我是绝对不会接受这个儿媳的!”
说完这句话,她似是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拂开众人,踉跄着脚步跑出了病房。
时静娴看了眼时屿白,又看看泪眼朦胧的池欢,一时间也顾不上说什么了,连忙要去追李珍娅。
时屿白清冷的声音在她身后传来。
“姐,妈那边就拜托你了。”
时静娴一边追,碎碎念一边冒了出来。
“这都叫什么事儿呀。”
“知道了,妈这边你别担心。”
如果白雪和白夫人的时候,时静娴狠狠的瞪了她们一眼。
白雪没想到事情到了这样的地步,时屿白竟然还这样执迷不悟。
“屿白哥哥,你怎么能为了池姐姐这样顶撞时伯母!”
时屿白撩起睫毛,漆黑的瞳仁缩紧着,凛冽的字眼沿着紧绷的唇线砸落。
“滚!”
白雪一震!
自时屿白潭底迸出的戾气,杀了她个措手不及,她甚至害怕的瑟缩了下身体,下意识的拽住白夫人的手腕。
哆嗦着嗓音喊了声,“……妈,怎么办?”
白夫人倒是一改在李珍娅面前的可怜,冷冽的笑了下,“时屿白,咱们山水有相逢,以后就是刀兵相见了!”
说完,拽着不甘心的白雪就离开。
白雪被拽出房间,却还是扭头痛苦的看向时屿白。
时屿白是她整个青春的少女心事,她喜欢了他那么多年,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放弃?
“妈!”
“我不要!”
呜呜咽咽满是绝望和悲哀的哭声沿着医院的走廊撒了一路。
门板阖上,池欢仍旧能听到外面传到空气中的悲戚和绝望。
她看了时屿白一眼。
他周身被寥落侵袭,睫毛掀开,定定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
“我以为你会趁机提出离婚。”
池欢深吸一口气,准备和时屿白开门见山。
他讥诮的勾了勾唇,“如果我要离婚,这个复婚证大可不必拿回来。”
“可是你……”
池欢犹豫了下,还是决定直接面对。
“可是你分明跨不过这道心坎。”
“时屿白,就像你妈妈说的,那封举报信,是不是把你对我最后的信任给压垮了?”
时屿白犀利的目光隔着睫毛望过来。
池欢拉起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放在唇边亲吻着,眼眸中破碎出大片湿漉漉的心疼。
“时屿白,婚姻的基础就是信任。”
“我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