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个起身离开。
自始至终,云安奴一直高坐在那里,一动未动。
凌飞望去,却觉得有点难言之感。
这些时间里,凌飞觉得她不再原来的或刁蛮,或天真的少女云安奴了,而是一位高高在上的祭祀司。
某一天
一个浑身受着伤的男人跌跌撞撞来到祭台的村中,但也不代表没有。
凌飞只守着这里,是不会理会他们的。
“噗通”一下,那个男子跪在地上,他看上去很急,满头大汗,脸色苍白,双眼流露出深切的恨意,一言不发,只不住地磕头。
当面前的泥土地被他磕出来的鲜血染红,他开始徐徐说着自己的请求。
如凌飞想到的一样。
他果然是被诡物所伤,且无比仇恨雾中的诡物,希望云安奴能出手解决。
“......”云安奴当然听得到。
却不知道该如何答复他,解决所有雾中诡物,她怎么可能做到?
男子依旧毫不停顿地继续磕头,半响之后,终于失望起身,摇摇晃晃地走进村外的浓雾里。
自杀了吗?
凌飞看着他消失在雾中,总觉得哪里不对。
纵然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凌飞也没有轻易离开元安奴的身边。
回到祭台上。
总觉得眼前这一幕眼熟,似乎在哪里看过。
外面的浓雾在他们看来是极度危险的,就算不是这精神世界的生物,就连凌飞也不敢进去,那男子就敢走进去,如果不是心怀死意的话。
就只有一个解释!
那浓雾里,有更吸引他的东西存在!
是阴山神!
原本盘膝的凌飞猛地站起,他想起自己到底在哪里看到的了。
那个云金莲留下的石室,那一墙壁的文字!
上面第一段记载的就是眼前这一幕:大哥告别祭祀司,见到了神....希望能得到神的援手!
那个莫名男人离开后。
原本已经很少出现的阴气竟然开始从外围突破,开始频繁出现在村落的内部,浓郁度越来越高。
家家户户开始挂起驱邪的灯笼。
据他们所说,是在梦中,梦见了一道声音传授他们制作驱邪灯笼的方法。
不灭的火....
石壁上的文字,正在被证实。
蔓延至村中的浓雾,村民的身体不可避免的接触到,初时感觉没有大碍,但到后面,已经开始变得越来越差,甚至逐渐出现严重病人。
不过这点浓雾,除了让人生病,和让人不适,并不足以过多的注意。
凌飞担心的是。
凡事都是有代价的。
“让云家村不受诡物的侵染”这一意愿究竟被那跑进雾中的家伙以什么样的代价换来的,凌飞不敢细想下去。
开始有的村民死了,但不是病死的。
人们发现他的时候,是在一处粪坑里,浑身充满腥臭的污泥,据说,他是趁着所有人都不注意的情况,一个人偷偷跑来这里的,早上有人巡逻的时候,才发现的他。
凌飞站在惶恐的众人身后:“......”
不知道是不是更诡异的死状,更离奇的事情接二连三都发生过,凌飞没有太大的感触。
他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察觉,穿过人群来到这具尸体的旁边,蹲下身来,用手触碰这具尸体,自从他与这里的联系开始加强,他已经大概能感知到这具尸体的情况。
骨瘦如柴,脸颊凹陷,眼窝深深,眼眶凸起,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样。
再看他的全身,皮包骨头,没有多余的肉,就只剩一层皮贴在上面,比一个骷髅架子强不了多少,最离奇的是,就算是这样,他的腹部却是高高地鼓鼓囊囊的,仿佛其在临死之前,狠狠地饱餐一顿。
这种想法得到了证实。
凌飞看向死者的嘴部,里面充斥着浑浊的粪水。
一根根蛆虫在里面翻滚,有的甚至已经钻入腐烂的皮肤里,看起来极度恶心。
村民们的反应非常的奇怪,看起来漠不关心的样子。
“他怎么会在这里?”
“也好,死前至少吃饱了,至少不会成为什么饿死鬼.....”
“是不是那个病害的,死了之后都是这个样子了?”
“......这战乱世道,死了最好。”
没有人关心这具尸体,只是匆匆看了几眼,便散开,甚至没有想着给他进行安葬。
村民们因为已经进村的浓雾,都病了,没心情管这些。
村长咳嗽着离开。
一人犹豫看向祭台的方向,几步追上村长,“村长,有件事,俺想跟你说一下,最近村中不是闹瘟疫吗,俺家田也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