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府里,辛寻音身着男装,坐在正厅的正位上,优雅地喝着茶。
本朝已经允许女子同男子一般做事,所以出门可以不用男扮女装,但辛寻音喜欢不同的穿衣风格,且喜欢独自骑马的感觉,便扮作男装,出行方便。
“娘娘怎么有空光临寒舍了,不是连过年都不愿意回家省亲的吗?”辛寻音的便宜爹辛齐兵一副恭敬却不礼貌的样子,“难不成偶然坐上了皇后的宝座,就忘了自己的出身了?”
嫡母王氏倒是很礼貌,只一脸热切的关心明夫人的近况。
自从明夫人怀孕,这王氏三天两头的进宫看明夫人,自然知道她好不好。
两口子的态度很明显,她们知道辛寻音所来的目的,但是不想理会,甚至还带着敌意。
辛寻音自然也不急,只当回家闲逛,将家中一切问候一遍才看着外面的太阳,“都这个时候了,怎么还不摆饭?”
两口子本以为辛寻音说完事儿就走,毕竟她是连过年都不愿意回娘家的主儿,压根就没有预备招待。
可眼下她不急着说事儿,却急着吃饭,两口子对视一眼,都有些尴尬。
“本宫好容易得空来看望父亲母亲,却不想被这般苛待。”辛寻音冷笑一声,假意伤心道:“不知道是因为本宫这皇后之位没让大将军放在眼里,还是根本没有把当今皇上放在眼里?”
“若说旁人非议皇上也就罢了,怎么连父亲也这般。”说着她哀叹一声 ,“既然大将军府不欢迎本宫做客,父亲母亲也不想见到本宫,那本宫走便是。”
这么妥妥的一个大帽子扣在头上,辛齐兵吓得魂飞魄散,忙跪下辩解。
辛寻音哪里有那个工夫,说话间便走,辛齐兵夫妻俩用跑的都没有追上。
两口子哭丧着脸站在大门口望着辛寻音纵马离去的背影,心里都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却一时也不知道到底哪里不详。
答案很快揭晓。
辛寻音离开一炷香的工夫,皇上身边小福子便来到大将军府传旨。
旨意的内容,辛齐兵听到一半便假装晕过去了,不然实在不好收场。
因为旨意的内容是,辛齐兵藐视皇后,意指皇后之位来的名不正言不顺,念他出身功臣之家,又是皇后母家,责令自省。
这个自省看起来是最温和的惩罚,但却也是最严厉的。
因为一个人在自我检讨的时候会发现,自己除了一身的臭毛病,啥也不是。
辛齐兵靠祖上的荫封,占着京都的好宅子,对现在的皇帝一点用处也没有不说,每个月还要靠朝廷发的银钱过活,那就这么一个人,怎么有脸忝居大将军府呢?
不过自省三日,辛齐兵便搬离了大将军府,去了城郊的安置府邸。
搞定了大将军府,辛寻音并没有轻松,因为康王府要比大将军府难搞得多。
康王按照辈分,是季枫渊的二大爷,前前后后经历了三个皇帝了。
虽然先帝在时,这个康王府便是默默无闻,没人关注的。
可先帝死后,几场风波下来,皇家长辈这一块,就剩他一个长辈了,很自然地就把自己的身价给提高了。
康王见的皇帝多了,自然就不放在眼里了,更何况季枫渊这般不是靠遗诏登上皇位的人,他更加不放在眼里了。
在季枫渊登基时,康王更是称病不肯露面。
如今,季枫渊登基后要做的第一个大工程,就是动他的老宅,那他自然时不愿意的。
不愿意归不愿意,他自持着皇叔的身份,自是不肯屈尊降贵地向季枫渊或者辛寻音相求的,更不允许自己的家人去央求。
故而,自京都的工程动工以来,康王府时最安静的府邸了。
辛寻音深知这个老家伙的脾气,她知道若是主动上门相商自然是落在下风了,她也不急,只将康王府周围一切能拆的全拆了,能铺设的管道和地基坑全部都挖了,直接将康王府忽视了。
如此一来,康王府的生活便大受影响。
先不说一应的食物和水要从外面运,就是康王府上上下下要出门也不方便了。
等康王觉得不方便的时候,他依旧端着架子,康王妃却按捺不住了,她是每隔三天便熬到城郊的灵岩寺烧香的,家门口被挖得像下水沟一样,出门还要走很远的路才能上马车。
她尊为康王妃,这等苦楚何曾受过,与康王诉苦未果,只好打辛寻晴的主意。
康王妃生有三子,长子为世子,有尊贵,三子年龄最小,有宠爱。
辛寻晴是家中二儿媳,二儿子中规中矩,从小就不受父母宠爱,不然也不会同意他娶一个破落将军府的女儿。
当日,辛寻晴靠一手好的弓箭吸引了康王府的二公子,喜结连理,被京都传为佳话。
可辛寻晴进了康王府的门后,却没有过上好日子,婆母明里暗里的挑刺,妯娌便是直接看不起。
好容易熬到现在,辛寻晴靠接管了辛寻音的铺子,有了自己的进项,腰杆子才挺直些。
如今,康王府要被拆迁,负责人还是辛寻音,她听到这个消息简直要笑出声来了。
因为康王府一旦被拆迁,那将来她便有理由不再与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