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央宫里,太后穿着朴素的家常衣服,与坐在对面的,同样身着朴素的老金王妃一边喝茶一边唠着家常。
老金王妃显然有些拘谨,端着茶杯的手有些抖,放下茶杯后又不知道该将手放在哪里。
“婶婶久不入宫,与这里都生分了,日常还是该多走动才是。”太后笑着圆场,“如今这宫中,只有哀家一个孤婆子和太子一个没娘的孩子,实在是冷清。”
老金王妃原本还端着笑脸听太后说,见太后伤感起来,想要安慰又没什么话安慰,只赔笑道:“过几年,太子大了也就熬出来了。”
见老金王妃如此说,太后的脸又哭丧起来。
“只怕,有人不希望太子能长大呀。”太后哀叹着,喝了一口茶,似乎有意将自己的悲伤咽下去似的。
“娘娘切莫悲伤……”老金王妃绞尽脑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重复道:“娘娘切莫悲伤。”
要进来与太后请安的太子见她哭了,神色慌乱的上前,“母后娘娘不要哭,儿臣会保护母后的。”
这样母慈子孝的画面被老金王妃看在眼里,不禁流下感动的泪水。
“太后娘娘与太子母子情深,当真让人感动。”老金王妃说着,将太子拉在怀里,“太子可要快快长大,不然就真的保护不了太后娘娘了。”
太子一脸懵,仰头稚气的问,“是谁要欺负太后娘娘,孤这就叫摄政王妃去打他!”
福禄上前躬身笑道:“老奴斗胆问一句,若就是摄政王妃欺负太后娘娘,太子该当如何?”
太子像是没听懂,又像是听懂了,他求助似的看向太后。
太后嗔怪的看一眼福禄,恼道:“你跟一个孩子说这个做什么,他才多大。”
“母后,儿臣不小了。”太子挺起胸膛,“儿臣这段时间跟着王妃师傅学了不少的本事,能保护母后了。”
太后啼笑皆非的看着太子,对老金王妃道:“这孩子,就是孝顺。”
嘴里是欣慰的话,脸上依旧是苦楚的表情,老金王妃揣度着太后的心事,欲言又止的看着她。
她是大家出身,当年嫁给老金王爷,本就是门当户对。
可老金王爷在权利的斗争中渐渐的沉默,眼里只有话本子。
如今老金王妃虽是个王妃,连个正经的诰命还没有呢,故而她并不常入宫,就连重大节日时,必须出现的场合,也因为没有体面的穿戴而不常来。
按理说,如此破落的王族是要被淘汰的。
谁知道,老金王爷的一把火点的,将被遗忘的老金王府的作用给点燃了。
太后听说了老金王爷烧了辛寻音的铺子后,便以安抚老金王爷的由头,将他召集入宫。
这老金王爷大约是话本子读多了,脑袋里的套路也多。
太后不过是点播两句,他便很自觉的呈上了对付辛寻音的办法。
在老金王爷的设定中,这个辛寻音不过是有点经商头脑的乡下丫头,平白的做了摄政王妃,靠着乡下村姑的劲儿暂时吸引住了一心搞事业的摄政王。
只要将辛寻音的事业加分项去掉,那对于摄政王来说便没了吸引力。
这正中了太后的下怀,一向爱装朴素寡妇人设的太后自然喜欢这种一点就透的帮手。
自从上次折损了六皇子季城瑜,又没了宁安县主和祁王以后,太后还是第一次找到了帮手的感觉。
虽然六皇子死后,原本支持他的那些臣子有一部分投在了太后的的麾下,可没了六皇子被她当枪使,这些支持者也只能暗搓搓的行动。
现在,她有了老金王爷这个明正言顺的皇族长辈做枪,是再顺心不过的事情。
果然,老金王爷的奏折呈上后,季枫渊便有些坐不住了。
据线报说,季枫渊不但召集了白展翔和童耀去了御书房,还与几位辅佐大臣起了争执。
这争执的重点自然是女子到底能不能经商,又延伸到女子可不可以适当的抛头露面,读书识字,参与到政务中来。
不管争执的结果如何,太后都已经赢了,而且赢麻了。
因为若是女子可以插手政务,那她的机会来了。
如若女子不得插手政务,不得读书经商,那她处理掉辛寻音的机会就来了。
一旦辛寻音下线,那她下一个帮手辛明儿也该上线了。
这些日子,辛明儿在她的安排下,一直处于‘沉睡’状态。
这苦肉计是使给季枫渊看的,让他知道辛明儿不过是一枚废弃的棋子。
虽说当初将这个废弃的棋子放在摄政王府的理由有些牵强,但这段日子,太后的人救也没有上门了,相信不久,这枚棋子也该有点作用了。
前朝争论的接过如何,太后好似并不关心,每日都招一些没落的皇族旧亲进宫,或打牌,或聊闲天。
总之摆足了一个寡妇该有的状态。
辛寻音不一样,她知道自己经商这件事被小题大做,背后一定是有人操控的。
而操控这件事的人指定是太后。
故而,那日在季枫渊面前,她故意做出一副任由太后宰割的姿态,要将铺子转给同样爱好话本铺子的老金王爷。
她的本意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