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什么误会吗?
眼前的小女孩不到十岁, 带来的消息却很惊悚。
时也正在判断真伪,就见一个妇人急匆匆地赶了出来,是女孩的妈妈。
“米米!你干什么!大半夜不睡觉!”妇人直接把小女孩, 米米抱起来就想回去。
“等等!”时也拦住了妇人, “我……”
“你别听她胡说!无论她说什么都是在骗你的!”妇人厉声道:“小孩子说的胡话能信?”
“等下!”时也直接绕到了妇人身前, “如果她说的是真的, 我们真的能想办法救你的女儿!”
时也心道,肯定是有什么误会,哪有人真的会是深渊;而眼前的母亲看着也不像是个冷血的,难不成真的对自己大女儿即将被烧死的消息无动于衷吗?
“我……”妇人顿了顿, 忽然流下了两行泪,像是压抑了许久。
时也心底一颤, 温声道:“是发生什么误会了吗?”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妇人情绪有些崩溃, 但她拼命忍住, 低声哭道:“消息是从那么远的地方传来的,就说了那么一句, 我怎么知道!我们都自顾不暇了,我要怎么救她!她爸爸……那个混账……算了。消息传到我们这里时,她都已经上刑架了!”
妇人紧紧地抱住怀中的女孩, 浑身都在发颤。
对于远在他乡的大女儿, 她什么也做不了, 现在她唯一的寄托就是护住仅剩的小女儿。
时也一顿,妇人抱着女孩跑进去了,生怕被别人发现。
如果被发现, 惹怒了众人被抛弃了, 那她和小女儿就真的没活路了。
时也站在原地, 脑子有些乱。
现在距离天亮还有两个小时,他们如果去救女孩,剩余的这么一大群人还在这里,深渊来袭怎么办?
能肯定的是深渊还在附近徘徊,他们并没有离开,这两个小时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大概率深渊会来。深渊来了,村民大概率也活不下去。
里头可是一大群人。
而远方的小女孩只有一人。
时也低头看自己的靴子,呼吸有些急促。
绝对不能走,不能扔下这群村民不管,至少要把他们送到安全的村落去才能离开,至少要等天亮。
那难道要见死不救吗?
而且时也和贺临渊心底都很清楚,出了这样的情况他们作为首都的军官肯定要去查一查,一探究竟,这毕竟太诡异了,就怕有什么潜藏的阴谋抑或新危机。
时也转头看贺临渊,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道:“贺临渊,我们有没有位置和瀑布村落靠近的队友?”
贺临渊看着时也,语气平稳道:“没有,我们位置是最接近的了。”
毕竟嫁到其他村子,总不可能距离会太远。
时也想到了一个办法,他和贺临渊有两个人,一个守在这里,一个去村落救人。
但这样就等于将两人遇险的危机和风险从50%变成了100%。
如果真的遇见什么情况,就是孤军作战。
如果贺临渊出了什么事……
时也指尖冰冷。
下一刻,时也感觉到肩上被压了一个毯子。
贺临渊挑眉道:“小狗什么时候变得那么优柔寡断了?”
时也心道,他好像来这里后就变得优柔寡断了。
他不像贺临渊那样小时候就被上将带着去熟悉战场,他无法像贺临渊和教官他们那样麻木、果决。
他觉得这样的自己逊爆了,丢人又懦弱,
这样的他怎么追得上贺临渊的步伐,击败他。
贺临渊轻笑,“小狗要做什么就去做好了,没什么好怕的。”
没什么好怕的。
贺临渊和记忆里的时宜重叠了起来。
贺临渊垂眸道:“在前线死亡的方式有很多种,我们站在这里下一刻都有可能被忽然冲出来的深渊杀死,既然如此要做什么就去做,只要自己有能力。”
那么多个万一,万一要发生总会发生,但是谁都不知道结果。
贺临渊手放在兜里,姿态随意,“如果一定要死,就死得没有遗憾。”
时也忽然释然了,“贺同学,你还挺懂哲学。”
贺临渊轻笑,“我父亲和我说的。”
在上将死亡的前一天,在满是深渊残骸的战场上。
时也看着贺临渊。’
贺临渊也在看时也。
能不能放手?
能不能信任对方有能力独自面对危险?
时也深吸一口气道:“我现在走向你的机甲,如果你不想我去就拉住我。”
如果时也要去援救,他就得开轻盈快速的指挥官机甲;留守面对深渊的贺临渊必须得开执行官机甲,像之前时也那样同时兼顾寻找晶片和炮轰的职责。
时也迈开了脚步。
每一步他都在想,贺临渊会不会抓住他。
雪下得更大了,时也肩上的落雪因为走动而掉落,他在雪地上踩出了一串脚印。
但贺临渊肩上的雪越堆越多。
贺临渊安静地看着时也,时也每走一步,他都在想,时也会不会停下抓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