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初棠眉梢轻抬:“明泽何出此言?”
叶明泽愤愤地盯着她:“你还不承认?不是你还会是谁!?你分明早就对我娘怀恨在心,今日就趁机出手,毁了她的脸!”
叶初棠脸上非但没有半分怒色,反而轻轻摇了摇头。
“明泽,你担心二婶的心情,我也可以理解,但这件事当真与我无关。你说我对二婶怀恨在心,我不过才回京几日,何来恨意?”
“还不是因为你——”叶明泽话说到一半,这才注意到一旁站着的沈延川,剩下的话生生卡住。
他本来想说叶初棠肯定是想为小五出气才动的手,可这话当着外人的面,却是万万不能说的!
他咬了咬牙:“反正、反正最有可能的人就是你!”
叶初棠反问:“哦?既然你这么笃定,那——证据呢?”
叶明泽一噎。
他不过是猜测罢了,哪里来的证据?
叶初棠想了想,道:“如果你还是这么觉得,那不如我们直接报官,请人来查个水落石出。正好世子也在,做个见证,若最后查出来这事儿真是我做的,那任何处理结果我都接受。但如果不是……”
叶初棠说到这,神色淡了几分,眸色清冽。
“那就烦请你当众向我道歉,承认之前所言都是污蔑。”
像是兜头一盆冷水浇下,叶明泽打了个寒噤,终于清醒过来。
“不行!”
刚才他也看到了娘亲的脸,红疹遍布,抓痕道道,十分可怖。
要是传出去,总归不是什么好事儿。
毕竟现在他爹刚升任大理寺少卿……
“明泽!”
一声厉喝传来,却是叶恒听到这边的动静匆匆赶来,
“你在胡说些什么!”
他连忙抱拳冲着沈延川拱手:“世子见笑,犬子太过担心他娘,一时冲动说的胡话,您别介意。”
不管这事儿是不是和叶初棠有关,在什么证据都没有的情况下,当着沈延川的面对她激烈指责,这把沈延川的面子往哪儿搁!
毕竟他刚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自己承了叶初棠的情!
沈延川淡淡笑了笑:“贵公子心有忧虑本也正常,但事关名誉,总不能无缘无故凭空指认。尤其叶大人如今深处高位,更要谨言慎行才是,您说呢?”
叶恒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连声道:“是是!您说的对!”
沈延川掸了掸衣衫。
“不必相送。”
……
这一晚上的叶府注定不会平静。
叶明泽被叶恒揪着耳朵扯回了屋里,勒令他不准再出去胡言乱语。
而高氏则是待在自己的房间,发疯一样将所有的镜子都砸了个粉碎,哭得双眼红肿。
叶诗娴陪了她一会儿,就去了小厨房帮她煎药。
叶恒脑子里乱糟糟的,不想理会这些事,就干脆去了书房。
“去查!看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想起高氏那可怖的模样,叶恒就脊背发寒,让于洪去查了。
但这事儿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是极难。
因为——他们甚至不知道高氏变成这样,到底是中了什么毒!
张太医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叶恒想再去请人来看看,又怕张扬出去丢叶家的脸,思来想去,还是让高氏先按照张太医留下的方子吃药了。
为了今天的这场宴请,他付出了不知多少时间和精力,谁知道竟然就这样被毁了!
他心里其实也怀疑叶初棠,但叶初棠和定北侯世子相识,肯定不能再像之前一样随意对待了。
最后,他想了个办法——请叶初棠去帮高氏看诊。
要真是她干的,她必定心虚!
……
这厢,叶初棠把小五领回屋,又给她端了一碟雪梨酥。
这顿饭只吃了一半,孩子都还饿着呢。
“先垫垫,等会儿让你四哥再去给你加两个菜。”
叶雲风领命麻溜去了。
他们回到叶府之后,除了第一天,之后就一直是单独开灶。
一开始高氏还装模作样说给他们分配专门伺候的小厮和丫鬟,被叶初棠婉拒了。
高氏自然乐得省事儿。
小五却没立刻去吃雪梨酥,反而从怀中掏出了沈延川送的那个荷包,兴冲冲地跑到抽屉前,把旧荷包里面的东西都翻出来,一样样清点好,整整齐齐放入了新荷包里。
看到这一幕,叶初棠目光微转,看了一眼回来后就被她随手搁置在桌上的雕花楠木盒。
定北侯世子底蕴深厚,连这送礼的盒子都十分讲究。
单单是这一个盒子,都价值不菲,不知道里面——
叶初棠走过去,盒子并未上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