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说辞显然不会有人相信。
徐凤池道:“这么说,你承认这就是你的玉佩了?”
萧成煊眼皮狠狠一跳,喉间像是被什么塞住,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他突然意识到——他被人坑了!
只要承认这是他的东西,再想洗干净就难了!
果然,苏圩继续问道:“这玉佩你说早就丢了,可有证据?”
萧成煊下颌紧绷,真是有苦说不出。
他隐隐觉得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操控着一切,而他根本无法阻挡。
深吸口气,萧成煊冷声道:“那么多年前的事儿了,我要是有证据,才是不对劲吧?宫里人多手杂,有人捡走卖到宫外去也未可知!”
他环视一圈,视线在坐在正中的刑部尚书范承卓身上多停留了一瞬。
“我倒是也想问问,我有什么理由和那些南胡刀客勾结!?”
场中有了瞬间的死寂。
范承卓捋了捋胡子,意味深长地开口:“诸位,并非是我有心偏袒,而是他这般质问,也不是没有道理。若只凭借一句证词,一枚玉佩,就给人定了罪,那岂不是太过儿戏?”
萧成煊是皇子!
尤其,他还是最受宠的那一个!
怎么看,他都没有立场去做这样的事。
可……
“那徐杰的死,你又怎么说?”
苏圩忽然话锋一转。
萧成煊惊住:“你说什么?徐杰死了!?”
他是真不知道这事儿。
徐凤池紧盯着他的脸,没放过他一丝一毫的神情变化。
范承卓解释道:“他是昨天突然死的,狱卒发现的时候,身体都僵了。”
萧成煊几乎不敢相信,他是因为徐杰背叛,才沦落到这一步的,没等他想好怎么报复,竟然就等来了徐杰的死讯。
他的第一反应是解气、痛快!
然而很快,萧成煊就意识到了不对——徐杰死了,那么很多事情就死无对证了!
更重要的是,苏圩此时这么问,不就是在怀疑徐杰的死也和他有关吗?
萧成煊简直气急:“他死了和我有什么干系!我连澄心湖的大门都未曾踏出一步,更是今日才得知他的死讯,你们来问我做什么!?”
苏圩扯了扯嘴角:“许多事不需要出门,更不需要亲自动手,也一样能做,不是吗?”
“苏圩!你别血口喷人!”
萧成煊额头青筋直跳,一手指着他厉声出口,
“他到底是怎么死的我毫不知情!你少往我身上泼脏水!”
气氛紧绷到了极点。
徐凤池忽然道:“这事儿说到底还是范大人最清楚,范大人,您来问吧。”
范承卓如芒在背。
徐杰是死在了刑部的大牢里,他身为刑部尚书,无论如何都逃脱不了一个失职的罪责。
这还不算什么,更关键的是,他是蒋兆元的门生,是铁定的萧成煊这一派的人!
所有人都会觉得这里面有他的手笔!
范承卓是真的冤枉,也是真的憋屈——因为徐杰的死,实在是太蹊跷了!
最开始听到这消息的时候,他第一反应就是以为这是萧成煊的人做的。
杀人灭口,再简单不过。
可到了此刻,他才意识到不对:萧成煊看起来是真的不知道这事儿。
要真不是萧成煊的意思,那就麻烦大了!
——这分明是想栽赃到萧成煊身上!
范承卓现在是进退两难。
他不能公然向着萧成煊,可左一个徐凤池,右一个苏圩,都在虎视眈眈,稍有不慎,萧成煊这些罪名就要被坐实。
那他以后还怎么混下去?
范承卓闭了闭眼,从袖中拿出一本册子
“这是徐杰之死的调查案卷。他是被人杀死的。”
萧成煊的心骤然沉到谷底!
……
瑶华宫。
如贵妃跪在蒲团之上,双手合十,一颗心却始终七上八下,无法安宁。
她今日一早起来,就觉得心神不安,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一样。
于是她连早膳都没用,就来这里跪着祈福了。
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母妃,女儿来看您了。”
如贵妃一动不动。
等待片刻,房门被人从外推开。
萧岚曦走了进来,脚步放得极轻。
她先是在如贵妃身旁跟着跪了下来,这才低声劝道:“母妃,听说您一天没吃东西了,这样下去身体怎么能受得了?女儿给您炖了燕窝粥,您用一些吧?”
如贵妃缓缓睁开眼,素来保养得宜的脸容明显憔悴许多,眼底更是弥漫着淡淡血丝,显然是没怎么睡好。
“本宫吃不下。”
萧岚曦轻声一叹。
“您总这样怎么能行呢?”
如贵妃看着那碗燕窝粥,却是红了眼眶:“成煊今日要去刑部过审吧?只怕今天他连顿热饭都吃不上。”
萧岚曦欲言又止。
这个时候了,一顿饭有什么要紧的?
还是她真的以为,有范承卓在,肯定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