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早自习开始，从旁人口中听到了沧黎原本想霸占自己宝座的夏晚惊艳的目光已经转为警惕。
她将课本竖起来，偷偷摸摸地观察着不远处的少年。
她困惑挠头，对方的眉眼无可挑剔，透着雌雄莫辨的精致漂亮，偏柔和的轮廓总让人觉得难辨性别。
卷起的课本敲了敲夏晚的脑袋，夏晚吃痛，拖长了尾音抱怨道：“寂歌，你打我干什么？”
“回神了，”寂歌握着卷成一筒的书，叹气：“马上就要考试了，早自习要认真一点。”
夏晚重新支棱起来，将注意力从不远处的人身上抽离回来：“我知道了。”
见身旁的女生在自己提醒后专注起来，寂歌失笑，刚想要收回目光，却见沧黎抬头，似有若无地看了这边一眼。
女孩摊开课本，如蝶翼般蹁跹的眼睫轻微地颤了一下。
*
下午是体育课。
运动不是夏晚的长项，和跑了八百只是呼吸急促了几分的同桌相比，女生瘫成了一张软绵绵的饼，双眸呆滞地躺在草坪上。
寂歌低头瞥了她一眼，轻咳了声：“我去奶茶店买饮料，要帮你带吗？”
“要，”夏晚有气无力地说：“不然我会渴死的。”
寂歌比了个OK的手势，将夏晚的头发揉乱：“你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就回来。”
夏晚麻木点头。
纤细的身影利落地转身离开。
夏晚休息了好一会才慢吞吞地爬起来，坐在草坪上恢复体力，余光瞥见一道修长身影，略微怔愣住。
“呃……”她嘀咕说：“沧黎怎么也出去了？”
体育课偷偷跑出来买奶茶的学生不少，奶茶店人满为患，寂歌拎着两杯奶茶，思考了一下，果断决定抄近路。
近路需要经过一栋废弃的老旧教学楼，因为这里之前出过事，所以闹鬼的谣言盛行，久而久之就没什么人走了。
寂歌倒是不怕鬼，毕竟这个位面也不牵扯到灵异，不过学校对这边也不用心，路旁的野草生长没过了脚踝，隐约可见破败建筑角落里滋生的浓绿青苔。
阴森森的，也怪不得愿意走这边的人越来越少。
刺啦——
似指甲滑过玻璃的尖锐声响，寂歌瞬间警惕起来，迟疑地停下脚步，四处张望。
这里还有别人吗？
而且这声音不太对劲。
握着奶茶袋子的手指紧了紧，女孩戒备地抚上耳垂，细小精致的铃铛耳饰轻巧摇晃，沉默敛了声响。
一道漆黑的身影从空置的教学楼里冲了出来，寂歌转头，瞳孔紧缩了一瞬，流着哈喇子朝着自己冲过来的生物显然是前天遇袭时见过的恶魔，额头生着山羊般盘旋的角，弯成张扬的弧度。
混沌，且邪佞。
这具身体残留着被恶魔杀死的恐惧，寂歌刚到来时没有接收原主记忆尚且没有发作，却在此刻唤醒了她刻入骨内的恐惧。
少女掏刀的动作慢了一瞬。
下一秒，她跌进一个萦着淡冷香气的怀抱，发丝微痒蹭过脖颈处光裸敏感的肌肤，少年语气轻柔沉静，顿了下，生涩安慰。
“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