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到底可惜了。
雪巯夫人心想。
寂空就守在门口，寂歌设下禁制，保证声音不会传出去，她并不担心雪巯夫人给她设套，以她的实力，雪巯夫人想要在短时间内解决她可以说是痴心妄想，并且寂空可以随时解除禁制进来。
“寂歌姑娘是妖吧？”雪巯夫人发问。
寂歌没想到她猜到了自己的真实身份，有些懵，她妖族的气息收敛得很好，没想到却被雪巯夫人一语点破。
但她没否认，干脆利落的点了点头。
雪巯夫人坐在她对面，一派冷静，陷入了回忆里。
“我刚遇到他的时候，才刚成年不久。”女人微笑道，语气温柔得毫无棱角，根本不像一个丧心病狂杀了许多人的邪魔。
她弯着眼睛，弧度柔和，像是一朵花，徐徐绽放。
雪巯夫人在妖域出生，她的原型是一只仓鼠，是非常弱小的妖族。
妖域里弱肉强食，弱者成为强者的口粮是默认的生存法则，想要活下去，十分艰难。
雪巯夫人无依无靠，成年后生出了离开妖域的想法，她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破开界壁，受了很重的伤，晕倒在了云州郊外。
恰好，一对母子路过那里，中途停下休息。
小孩子捡到了化为妖身的雪巯夫人。
一只圆滚滚的小仓鼠，皮毛雪白，模样很可爱。
他很喜欢她，求着母亲留下来雪巯夫人。
雪巯夫人的异样是瞒不住的，她太过弱小，妖气流露出一丝来，被母亲识破，她不是个凡人，而是个修真者。
只是她的修为并不高，天赋一般，而她的儿子，则是个普通人。
母亲并没有因为雪巯夫人是妖就嫌弃她，相反，她待她很好，找来草药替雪巯夫人疗伤，而张晔常常会来看她，和她说话。
雪巯夫人留在了张家。
她不知道这对母子为什么要搬来云州这么偏僻的地方，但和他们生活在一起，她感受到了久违的轻松和愉快。
母亲身体不好，没过几年就去世了，剩下雪巯夫人和张晔相依为命。
那段时光艰苦却温馨，雪巯夫人谨记张家母子的救命之恩，看着张晔长大，由顽劣的孩童长成温润如玉的少年郎，风度翩翩。
她爱上张晔，并不意外。
可雪巯夫人也知道，张晔不喜欢她，或者说，他对她更像是对一个相依长大的姐姐，他喜欢的是隔壁的青梅妹妹。
那是一个和她截然不同的女孩子，被娇养得天真脆弱，像是一朵清甜梨花，风雨稍大就能把她吹落凋敝。
她看着张晔为了她，遍寻偏方，费尽心思想要延长李家小姐的寿命，终究不忍，离开云州去外面寻了株百年人参，让张晔给李家小姐补补身体。
少年呆呆看着一脸疲惫的少女，忽然抱住她，轻声道：“我们成婚吧，雪巯。”
雪巯夫人惊住了。
巨大的喜悦遮掩过了种种不对劲，就像明明张晔那么喜欢李家小姐，为何要同她成婚。
或许她早有预料，只是故作不知。
她装了个瞎子，豪赌一把。
结果一败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