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这是月记云见到顾尧意的第一句。
“你这几个月音讯全无把宗门上下都吓坏了，师兄催了我好几次，还是有人告知才知道你原来跑到妖域来了。”
月记云口中的师兄是掌门，一心为了昆衍宗的发展，所以将昆衍宗天资最好的几个苗子都看的像是眼珠子一样。
顾尧意胸口气血翻涌，他和寂歌签订了主仆契约，寂歌受的伤会反馈到他这边来，他忍下口腔中的血腥气：“劳烦师尊过来一趟。”
月记云高贵冷艳的瞥他一眼，哼道：“你知道就好。”
男子余光掠过一道杀气腾腾的攻击，带起微弱的白光，不顾一切的击向他，淮徵尊者蹙眉，轻描淡写的接下这一招，顺便还了一击。
寂歌怀着玉石俱焚之心，根本就没有全身而退的想法，少女唇边渗出些许血丝，挑起冰冷的弧度。
“父君说的没错，人族，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她看着浑身僵硬的顾尧意，黑眸幽幽，一字一顿。
“我不该同意安安救你的。”
只一句，将顾尧意钉死在炼狱之中。
少女今晚耗费了不少精力，将经脉里的灵气压榨到底，一滴也没有剩下，现在终于力竭，昏了过去。
月记云居高临下的望着寂歌，手掌已经摩挲掐上了少女脆弱的脖颈，只要稍微用力，就可以折断。
顾尧意惊出了一身冷汗，扑上去阻止：“师尊，不要。”
对上师尊看似平静实则压迫性十足的眼神，顾尧意咽了咽口水：“我与天琅歌签订了主仆契约，若她身死，那弟子也活不成。”
月记云眸子沉了沉，手指以不容人拒绝的力道按上了少年的手腕查看，冰冷的灵气缓缓输入，片刻后退出，“麻烦了。”
主仆契约以妖族血脉为媒介，无论修为高低，是一种很霸道的契约，所以月记云无法以蛮力破解，只有等寂歌心甘情愿的解开。
“带回去，等到她醒后，让她解开契约。”
月记云言简意赅。
他一向是个怕麻烦的性子，现在如果不是掌门上他洞府吵吵嚷嚷念了好几次的话，他绝不会涉足妖域，即使顾尧意是他的亲传弟子也一样。
而解完契约之后该怎么办，月记云没说。
“师尊，”顾尧意抬眸，想了又想，还是鼓起勇气开口：“天琅歌救过我一命，是否可以放过她？”
月记云惊讶挑眉：“尧意，你知道她是谁吗？”
“妖族大乱，群龙无首，对人族而言是一个好机会。”
所以他才会千里迢迢的来到妖族，插手这一滩浑水。
“我知道，”顾尧意哑声道：“可是师尊……”
“顾尧意，你是不是动情了。”男子语气冰冷，打断了他的求情。
顾尧意对上月记云洞若观火的眼眸，说不出否认的话来。
静默半晌，道：“是。”
他随月记云修行，修的是太上忘情之道，道至深时，情爱皆忘。
这门功法对弟子天赋要求极高，即便是在整个昆衍宗中，修炼的也只有他们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