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这皇后我也别做了,你直接把我休了,把我打入冷宫!”马皇后越说越气,“来,我给你研墨,你这就写!”
说着,她竟真的开始研墨。
朱远章苦着脸道:“妹子,你别误会咱的意思,咱这么做也是为了老六好,虽然有一点点私心,可也是想保护老六!”
“我一个妇道人家,不懂你们男人的心思,我也不想懂,我只知道,当爹的不会把自己孩子推火上烤。
我家老六是疯了点,可不代表他傻。
他也在努力上进,努力想做好。
可是你这个当爹的是怎么做的?
你这是在把他推向深渊!”
马皇后眼泪都气出来了,“那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宝贝,他的确没有长成你喜欢的样子。
你不喜欢,可我喜欢。
为了他,我连命都可以不要!”
朱远章那叫一个委屈,“你们娘仨可真行,抱成一团来指责咱,拐弯抹角来骂咱。
就你们娘仨是好人,咱就是那十恶不赦的大坏人!
那是咱亲儿子,咱心又不是石头做的,你们能想到,咱就想不到吗?
咱能不知道这件事会对老六造成一定影响?
可是咱没办法啊,咱必须得这么做,又咱护着,谁能伤害他?
咱得教他怎么做一个人,更要教他怎么做一个男人。
受点委屈怎么了?
不受委屈怎么成才?
以后就藩了怎么治理藩地,管理手下的兵痞子?
那还不得被那些人牵着鼻子走?
咱的良苦用心,在你们眼里,就是把老六往火坑里推!“
听到这话,马皇后再道:“那你抓李善仁什么意思?李其可是你大女婿,你把他抓了,要让你女儿守寡?
李善仁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了?
他一个右相至于去贪墨吗?
说句难听的,他歪歪嘴,有的是人送银子给他。
他需要自己去贪墨?
想要贪墨不被查出来的办法太多了,李善仁家族的人不少,随随便便挂靠,谁能查出来?”
“你不懂!”
“是,我是不懂!”马皇后道:“但是我知道捉贼捉赃,你拿不出信服的东西,别人会服你吗?
今天你杀了李善仁,明天可还有另一个李善仁助你平定天下?
一个滥杀好杀的皇帝,是不可能彻底拿下这个天下的。
就算你侥幸拿了,也坐不久!”
朱远章被这么一激,也是生气了,“后宫不干政你知不知道?”
“我干什么政了?我好言劝我丈夫也算干政吗?”马皇后可不怕他,“你要是觉得我干政了,来,现在就写休书!”
朱远章气势当时就矮了一头,可嘴上却道:“你别以为咱不敢,咱休了你,明天就立她十个八个皇后,咱一天一个!”
马皇后哼了一声,“你是皇帝,一言九鼎,我当真了!”
说着,竟然开始写起了休书。
朱远章愣了愣,就在他愣神之际,马皇后就已经书写了一两行字。
“今有干政恶妇,马氏秀英,无有德行......”
看到这一幕,朱远章脑瓜子嗡嗡的,一把抓住了马皇后的手,“你停下!”
“你起开,让我写完!”
“妹子,好妹子,咱方才说的是气话,你可别当真!”朱远章连忙夺下了她手中的毛笔,一把将她抱过来,紧紧箍住,“咱朱重八就算再不是人,也不可能休了自己的发妻!”
“我可担不起!”
“担得起,除了你之外,再无人能够担得起咱的皇后了!”朱远章柔声道:“当年你给咱送饼,将胸口烫出一个老大的疤,这事儿都过去这么些年了,虽然伤已经好了。
可每每想到,咱这心里就难受。
咱就告诉自己,咱要是对你不好,就不是人,就无颜去见义父啊!”
说着,他握住马皇后的手,将马皇后脸色稍霁,话锋一转,“至于老六的事情,咱有考虑,总之你放心,肯定不会害了老六。
至于李善仁的事情,拱卫司的人已经查出了账本,蔡文也开口了。
你让咱好好想想。
咱肯定不能让闺女守寡的。
你给咱一点时间,咱既不会让功臣寒心,也不会让天下人嗤笑!”
马皇后见好就收,夫妻之间闹一闹没关系,但是闹过头,就真的伤感情了。
这便是她跟朱远章的相处之道,她从来都是以妻子和孩子母亲的身份来说话。
这样朱远章不会抵触,也乐意听她的话。
“这可是你说的!”
“咱可是皇帝,一言九鼎,绝对不会反悔!”朱远章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