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们发了誓,那告诉你们也无妨。”朱钧道:“大宝父子给了我几十万两,还有地契田亩等。
我就拿着这些东西去找了我四哥。
我四哥把这些银两全都收走了,然后他出面帮忙,这才保下了他们。”
蔡贯倒吸口凉气,“几十万两银子才保下他们?”
“对。”朱钧道:“我四哥说,该打点到位的地方,全都到位了,我父皇还写了条子给他,让他去提人。”
“陛下还写了条子?”蔡文也吸了口凉气。
“不信?”朱钧拿出一个条子递了过去,蔡文一看,忍不住惊呼出声,“这的确是陛下的笔迹,而且还加盖了陛下的私人印章,只不过这条子怎么在你这里?”
“我四哥给我的!”朱钧将条子拿了回来,“这下你们总该相信了吧!”
“信,微臣相信!”蔡文心惊胆战,看似简单的一张条子,背后却是淮西集团和浙东集团的对抗。
只是他没想到,燕王居然下场了。
陛下写的条子,那意味着......右相输了,这也就意味着。
他们父子要完了。
那可是几十万两。
他可不认为自己一个阶下囚,能值这么多银子。
难怪这几天右相没过来。
“大宝的事情是解决了,现在就剩下你们了,不过你们的事情难办,我听说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朱钧长叹一声。
“什么不好的事?” 蔡文现在可以断定,之前朱疯子在聚宝楼对蔡贯说的话,是燕王怂恿他来的。
也就是说,是燕王提前收到了风声。
他之所以把条子给朱钧,就是想让朱钧这个疯子引人注目,而他则是在背后运筹帷幄。
高,简直太高了。
就朱疯子这狗脑子,除了当传话筒和挡箭牌,还能做什么?
朱钧此刻过来,必然是燕王的主意。
也就是说,燕王想救他,目的也很简单,想获得他的效忠。
一念至此,他不动声色的问道:“吴王殿下,您直说,任何不好的事情,微臣父子二人都能承受!”
“他们都说你们父子贪了好多银子,甚至还说,本王跟你们一起贪的,把本王气的够呛。
好在有我四哥,已经证明了我的清白。”朱钧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父子二人的表情。
他只能说,父子二人的表情精彩极了,那一瞬间,脸上的表情犹如开了染坊。
“荒谬,六爷最不屑银子和女人,眼中只有兄弟情义,这些人着实该死!”蔡贯骂道,心里却不安到了极点。
完了完了。
右相算漏了,没有太子,还有燕王啊。
有燕王保驾护航,谁能动朱钧?
蔡文也是心沉到了谷底,“难怪朱疯子会过来,恐怕是燕王有警告的意思。
是了,朱疯子再疯,那也是他的亲弟弟。”
而此时,朱钧继续道:“你明白就好,其他人我才不在乎,不过,我父皇现在很生气。
说你们陷害我,不单单要砍你们脑袋,还要灭九族。
我跪父皇面前求了好久,说这件事跟你们没关系,但是父皇就是不听!”
朱钧满脸愤慨,气呼呼的道:“咱们兄弟什么情义,我还能不清楚吗?父皇肯定是冤枉你们了。”
见朱钧如此,蔡贯突然一阵心酸。
他们父子沦落至此,恐怕也只有朱钧才会这么义无反顾的帮他们。
而且,他们都把朱钧给卖了,朱钧还在这里帮他们数银子。
那种感觉,让他无地自容。
甚至想抱着朱钧大哭忏悔。
“对,咱们是好兄弟。”蔡贯突然哽咽了起来,“六爷,蔡贯这辈子能有六爷这样的兄弟,死也值了!”
“说什么傻话呢!”朱钧道:“我就那么几个兄弟,说什么也不会让你们有事的。
不过现在也不是叙旧的时候,我这次是强闯进来的,还打了李仕鲁,估计他这会儿去找我父皇告状了。
咱们长话短说,你们有没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自己的清白?”
这一下,就连蔡文都感动了。
这朱疯子,为了他们,竟然强闯大理寺,还打了大理寺卿。
现在,李善仁是靠不住了,陛下肯定要保朱钧,那么结局必然是他们父子惨淡收尾。
他的确贪墨了,可贪墨的却不止他一人。
朱远章给他们的俸禄,堪称千年最低,即便先后两次加俸,可正一品也不过千石的俸禄,降一级便少一百石俸禄。
他们家养了一大群人,靠这些人俸禄,根本养不活。
试问大业官场,谁人不贪,谁不是用权换银?
他只是运气不好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