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远章被问的说不出话来。
好一会儿,才道:“有咱,有满朝的文武,你怕什么?没了老六,难道天就塌了?
只要咱还在一天,就没人敢胡来。
咱这身子骨,在活个十几年不成问题,到时候你把天下交给咱大孙,一代代传下去,自然不会发生你说的问题。
咱承认,对老六咱的确急了一些。
但咱也是没办法,把他赶走,也是为了保护他。
咱从来没否认过他的功劳,也没否认过他的做法。
等日后,寻到机会,咱自然会安排妥当。
这威海王,也是他自己提的要求,你自己看看!”
朱远章将朱钧的折子递了过去。
朱钰看完之后,也不由苦笑了起来,“他这是心里有气,才这么说!”
“咱知道,但是这么做也无可厚非!”朱远章无奈道:“他去了威海卫也好,可以低调一些时日,任谁也挑不出刺来。
咱总不能一直把他留在身边,到时候,其他人有样学样,那这边关谁来守着?
咱还活着,你还活着,又不是没有子嗣,传给老六,知道的是兄让弟。
不知道的,便是弟夺兄位。
咱老朱家日后就永无宁日了。
到时候其他人闹起来,可不要血流成河?
咱可以保证,比你想象中来的更快!”
闻言,朱钰叹了口气,他知道,这一切都不是时机,等时机到了,一切问题,都将迎刃而解。
见朱钰不吭声,朱远章继续道:“所以,这样的话,你日后就不用说了,子承父业,孙承爷业,此乃正道。
老六是咱的儿子,咱虽然也疼他,但一是一,二是二。
历史上多少人乱了主次,最后结果如何?
兄弟相残,死伤无数,多少人因此落下了个骂名。
原本英明的皇帝,多了一辈子都洗不清的污点。
成王败寇,历史书是由胜利者书写的。
可正如你说的,书可以改,可人心如何改?
若是你无子嗣,身体又如此,让位也无可厚非。
历史上又不是没有兄让弟,还有从旁过继的,也不是没有。
可咱又不是没有大孙。
你让咱做这等选择,岂不是让天下人嗤笑咱。
你让咱怎么做?
若应了你的要求,你是高兴了,快活了。
日后天下人骂咱,咱高兴吗?
若是日后,咱大孙怪咱,咱能说什么?
所以咱没办法啊,咱知道委屈老六了。
日后咱自然会想办法弥补回来!”
朱钰摇头,说来说去,这一切都源于他废了,不能在繁衍子嗣。
若能,他何尝不想为弟弟撑起一片天,任由他在自己羽翼下按照自己的意愿,快活的活着?
见朱钰心不在焉,朱远章也愁,这更加坚定了他快速征战的想法。
只不过,想要同时对两国动手,还需要筹备。
这个筹备起码要半年以上。
陈汉和张周两国也不是弱国,不同于蒙元日暮西山,此二国正蒸蒸日上。
就那张周来说,张诚虽然日渐奢靡,但对百姓还是极好的。
就拿浙东来说,当初张诚号吴王,虽然张诚被赶跑了,但是浙东百姓有不少人都念他的好。
这也是为什么张诚旧部能够长时间扎根大业海边的缘故。
他也是用了好几年的时间,才逐渐消除张诚留下来的影响力。
张诚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
此人看似奢靡,实则是个极为有主见,有能力的人。
陈汉的大当家自不必提,性子虽然狡诈,但是这种人往往才能笑到最后。
而陈汉占据岭南,又攻下了安南等国,国力大涨,也是个劲敌。
一挑二,不容易。
更别说辽东还有蒙元残部。
草原还有大大小小的部落。
也多亏了这些年,草原没有大灾害。
要是碰上了灾年,牛羊马死一片,他们必然要南下掠劫的。
所以他要考虑的问题很多。
当然,他也不是没有优势。
首先,大业占据天命和大义。
主动权在自己手上。
其次,大业有定鼎。
这定鼎已经经历过了战场考验,是杀伐利器,若是装备上,必然能够攻无不克。
这是其他人不曾拥有的。
想到这里,朱远章心中也是暗暗叹息,这两个优势,都是朱钧带来的。
不过事已至此,他也不会后悔。
既然劝说不了朱钰,那就按照自己的想法步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