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廉接二连三的被朱钧打击,以至于现在,去大本堂那些学生都不拿正眼看他。
地位也是大不如前。
不仅如此,在文坛之中,他的名望也是远不如从前了。
算下来,前前后后,他输给朱钧三次,整整三次。
一次比一次输的惨。
这格外让他惆怅,即便身边的人都劝他,但是他已经患上了一种病:畏钧症。
现在只是一想要给朱钧一起监考,就浑身不自在。
刘基不在的日子,靠他跟杨先,不仅没有压下淮西一脉,现在更是被朱钧压着打,甚至没有还手之力。
更难受的是,杨先的态度,似乎也没有之前那般清晰了。
“诚意,你我二人相识多年,有些话,我也不藏着掖着了。”宋廉道:“我之所以还没有离开,不单单是因为为了大局考虑,最重要的是,我觉得吴王对那个位置有想法。
他藏拙十数年,而今一鸣惊人,功劳加深,名满天下,声威远超其他藩王。
最重要的是,太子殿下器重他,陛下也看中他,准许他不用就藩,留在凤阳。
这才是最大的麻烦。
我始终觉得,吴王有一天会暴露自己的獠牙。
太子殿下身体又不好,这些日子更是经历了一场生死,这是国祚不稳的表现。
皇太孙又太过年幼,我这心里,实在是担忧啊!”
刘基皱眉,“这件事,不止你一个人看得见,陛下也看得见,他考虑的远比你多。
我知道你很担忧,但这恰恰是咱们的机会。
吴王势越来越大,手下要文臣有文臣,要猛将有猛将,要声望有声望,摇臂一振,就有无数人回应他。
有的是人甘愿做他的走狗。
最重要的是,吴王有银子,靠着皇权特许,身靠沈家,他才在短时间内崛起。
以前咱们都看错了他,觉得他不务正业,和应天八害掺和在一起。
可现在看,蠢的是你我。
我甚至在想,当初蔡文贪墨那件事,是不是吴王告发的。
因为那时候吴王什么德行,你我都清楚,蔡贯不会对吴王设防。
而后,吴王又装疯卖傻,将蔡家子,沈家父子从牢狱中救出。
这是何等的心计和手段?
一举为自己博得了美名,还让人生不出防备的念头,还将所有的好处都搂进了自己的腰包。”
说到这里,他又顿了顿,“当初常家弟兄,邓家五子,打着吴王的旗号坑蒙拐骗,积攒了老大的身家。
后面如何?
是不是把吃的尽数吐了出来,还贴了不少?
不仅如此,吴王还捡了个现成。
不仅如此,人人还赞他讲义气,够忠义。
这不是黑心是什么?”
听到这里,宋廉也是倒吸口凉气,“大奸似忠!”
“小声些!”刘基提醒了一句,随即又道:“你再想想,这两年来,吴王的所作所为,是不是一直在步步为营,稳扎稳打。
等你我反应过来,他的势力已经错综复杂。
这凤阳城内,多少百姓受了他的恩惠。
毫不夸张的说,就算是陛下在这里,都没有吴王殿下的话好使!”
宋廉惊的说不出话来,眼中的惊骇几乎溢出来。
“世人都以为秦王,晋王,燕王是变数,在我看来,吴王才是最大的变数!
你看,秦王眼下被吴王摁在仓库,晋王对吴王也还过得去,燕王最是疼吴王,周王和吴王原本关系一般,可眼下,似乎关系还不错。
八王等人,更是吴王的跟班。
仔细一想,我都有些毛骨悚然。
这些,若吴王是疯子也就罢了。
可他不是啊。
刚破了应昌,就灭了童家,剿灭了盘踞在桃花岛上的数万水匪。
这功劳秘而不发,想必陛下也是不知道该如何奖赏他。
这泼天的功劳,当如何奖励呢?”
随着刘基分析,宋廉也逐渐反应过来,“你是说,这些陛下和太子殿下都看在眼里?”
“你我都能看清楚的事情,他们怎么看不清楚?吴王自诩聪明,可聪明反被聪明误!
若是他势力在大一些,你觉得会如何?”
“那必然成为陛下的眼中钉,肉中刺!”
“不仅仅是陛下的眼中钉,肉中刺,还是诸位藩王眼里的敌人!”刘基笑了笑,话锋一转,“今日我去了奉天殿,见了陛下,也大致能摸清楚陛下的意思。
恰恰是太子殿下身体不适,所以才更需要一个挡箭牌。”
“你的意思是,吴王是被扶持起来,特地用来挡箭的?”
“那不然呢?陛下准许吴王留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