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庆大长公主愣了一下,她没想到杨皇后不是要找她女儿算账的,而是想要她一个态度。
可是话已经出口,想让她低头认错,也是不可能的,她看向了皇上:“皇兄,这没有的事儿,让我们怎么承认,不信,您去问问这沈家的小姐,看她怎么说。”
安庆大长公主也是聪明,转头就把烫手山芋扔到了沈兰若手里。
沈兰若愣了一下,她也不是好算计的,刚要说什么。
何妙菱也知道,沈兰若是个人精,一张嘴,黑的说能白的,白的说成黑的,当下就说道:“表姐说话的时候,可要小心点,若是敢对皇上说谎,那便是欺君。”
沈兰若心头咯噔一下,欺君犯上,可是死罪,她顿时白了脸。
这可恶的何妙菱,明知道她两边都不敢得罪,偏偏说这样的话。
何妙菱说完这话,眼神却没有看着她,而是看向安庆长公主。
安庆长公主和自己的皇兄说话,想来随意,但是经过何妙菱刚才那一说,她也忍不住心虚紧张起来,无他,只因为她刚才就是对皇上撒了谎。
皇兄不只是她的皇兄,还是皇帝。
皇上目光也凉飕飕地看向了安庆大长公主。
沈兰若低着头,紧张的额头渗出冷汗来,她到底该怎么办,忽地,她想起了什么,眼神求助地看向了一旁的徐绣君。
徐绣君也有些害怕,沈兰若要说,也是冤枉的,是她先说了杨家的坏话。
而且,沈兰若她也不敢欺君,到时候,让她说出事情的真相,让她们这对未来的姑嫂生了嫌隙,不如,她自己承认,还能给未来的婆婆和小姑子卖个好。
反正,左右都是瞒不住了。
她一咬牙,索性走上前去,对皇上跪了下去,低头说道:“皇舅舅,都是绣君的错,是,是我当时说话不过脑子,这件事,与母亲无关,她不知道,也和沈大小姐无关,她也没有说杨家的坏话,是我的错。”
她开始掉眼泪,给皇上磕了一个头:“绣君甘愿受罚,请皇舅舅责罚。”
徐绣君竟然承认了,杨玉华还以为她会抵赖,顿时哭了起来:“我就说了,我没有听错,我身为杨家唯一的血脉,如果我听到了,都能对这样的言谈充耳不闻,我怎么面对杨家的列祖列宗,呜呜。”
杨玉华小小年纪,竟然有这样的血性,真不愧是杨家的后人。
皇上感叹之余,冷冷看一眼安庆大长公主:“你还不如绣君一个孩子,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安庆大长公主红了脸:“皇兄,我,我就这一个女儿,我只是舍不得她受委屈。“
她也开始擦眼泪。
母女俩个哭的那般可怜,仿佛杨皇后才是咄咄逼人的那一个。
杨皇后此时却没有被激怒:“既然你们都知道错了,那就想想,该怎么弥补我们杨家受到的损害。”
安庆大长公主不服:“什么损害,又没有怎么样。”
杨皇后看向皇上:“皇上,您也是这样觉得吗?”
皇上神情越发冰冷:“安庆。”
没想到他的妹妹,让他这个皇上觉得这么丢人。
安庆大长公主委屈起来,想辩解,但是看着他可怕的眼神,只能咬了咬牙,对杨皇后低了头:“皇嫂,是我教女无方,以后一定会注意的。”
来日方长,这次先给她低了头再说。
杨皇后面无表情,看向徐绣君:“河源郡主,你侮辱了杨家的先烈,还伤了杨家唯一后人的脸,你又该如何弥补这个损失。“
徐绣君只好对杨玉华也低了头:“是我的错,杨大小姐治脸需要多少银子,我来承担。”
不得不说,徐绣君还是很精明的,对一般人家来说,我伤了你,我赔你银子,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可对杨家这样不缺钱的人家来说,人家挣得不是银子,是一口气。
“我不要你的银子,我要让你到我们杨家祖辈坟前赔礼道歉。”杨玉华挺直腰杆,如此说道。
杨皇后不禁觉得欣慰,就该如此。
“皇兄。”安庆大长公主觉得过分,杨家配让她的女儿跪下吗?
皇上却已经站起身来:“这件事,就交由皇后处置吧。”
安庆大长公主目瞪口呆地看着一向宠爱她的皇上离开了。
从前,不是这样的。
何妙菱在一边看明白了,不是皇上不疼安庆大长公主,如果这件事放在她自己身上,或许皇上还能说几句好话,但是放在她生的女儿徐绣君身上,这感情差了一层,皇上就没有那么在意了。
说不定皇上还要把对徐家的一半不满,都放在徐绣君的身上,这样才能为了她身上拙劣的缺点找一个出处,总归不是他们周氏血脉有问题。
安庆大长公主却想不通,她还以为,她疼爱女儿,皇兄也该和她一样疼爱她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