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姑妈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这次哭的是真情实意,手帕都哭湿了半条。
何老太太叹了口气,作为自己唯一外孙女,她也不想让她嫁不出去啊,姑娘家一辈子不嫁人,老了以后,可怎么办?
当一辈子的老姑娘?
“我跟她说说,给你缓两天。”何老太太还没有老糊涂,自己女儿这馊主意,一听就不行,小孩儿都哄不了。
何姑妈一听,缓两天,顿时有了希望:“娘,缓两天怎么够,缓个两年的,行不行?到时候等珍珍生了孩子,在黄家站稳脚跟,黄家富贵,说不定我女婿大手一挥,就把这笔钱给我们了呢?”
每次何姑妈说这种看起来没道理的事,都用着一副特别肯定,绝对能行的口气在说,就很容易让人相信了她。
何老太太正琢磨着呢,何妙菱已经走了进来:“姑妈,你不用让老太太为难,缓两年的话,也可以。”
她已经叫人查过了,陶家确实是没钱了,把他们逼死也没有用,不如顺水推舟,换个方法。
这惊喜来的太快了,何姑妈给愣住了:“你,你说真的?”
何妙菱点点头,似笑非笑道:“我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的,姑妈。”
“那好,那好啊。”何姑妈欢喜地说道:“菱儿啊,你和珍珍虽说是表姐妹,但是她没有亲姐妹,你没有亲姐妹,又是从小一起相处长大,这不就跟嫡亲的姐妹没什么不一样?银子都是身外之物,你们可不要为了这种东西伤了感情。”
这大道理说的,也就何姑妈好意思。
“我也是有条件的,您可不要高兴的太早。”何妙菱说完,就吩咐下去。
“把表小姐叫来。”
“准备笔墨。”
何姑妈愣了:“准备笔墨做什么?”
何老太太也满头雾水,不知道何妙菱要干什么。
何妙菱只是笑笑:“我那么多银子没了,你说缓两年,我也给你缓了,难道,你们还不给我写个字据?”
“字据?”何姑妈瞪大眼睛,眼中满是不可思议:“你什么意思,你怕我赖账?我女婿可是皇商黄家,那黄家豪富,你这点万把两银子在人家眼里根本不算什么。“
何妙菱只是笑笑,黄家是皇商,可皇商每五年就要来一次轮换,一是让宫中的贵人们见一见新鲜事物,皇商统管着宫里的一切供应,一个皇商把持久了,难免在里头大做文章,二是给其他商户一个机会,不能坐视一家独大。
只有那关系厉害的,才能获得一次连任的资格,比如胡家的亲眷夏家。
何妙菱从一开始都觉得黄家主动找陶家结亲,是另有企图。
毕竟陶珍珍是什么样的人,黄家肯定查过的。
她名声坏了,家庭背景不好,是其次,可真实的自身条件也不行,她尖酸刻薄又贪财,最重要的,还是脑子有点蠢,这样的太太,以后可管不住那些远比她聪明的奴才们的。
黄家是商户人家,每日睁开眼睛就是在计算利弊得失,娶了陶珍珍这个人,明显是亏了。
所以,他们是为了什么娶陶珍珍?
陶珍珍身上唯一能捞到好处的地方,就是她的外祖家何家了,也就是她。
陶珍珍每日巴不得留在何府不走呢,何姑妈来何府,她必定得跟来,把人叫了来,她要一头雾水。
“外祖母,母亲,叫我来干什么?”
何老太太就看向何妙菱:“菱儿啊,你叫你表姐来干什么?”
何妙菱命人铺开纸张,对陶珍珍说道:“你的嫁妆都是你娘偷偷用我们何家的银子买的,看在亲戚的情分上,我才没有叫人报官,只是限期你们还钱。”
“可现在呢,你娘在老太太这里哭着,说还不起,我想着,你们家确实没有银子了,还不起,那就这样好了,缓你们两年的时候,等两年后,你们再还我银子,怎么样,我够仁义了吧。”
陶珍珍皱着眉头,她就不喜欢自己好像欠了何妙菱什么的感觉,这让她觉得自己低人一等,仿佛还要看她的脸色。
“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我又不管这些事。”她哼了一声,背过身,不想理睬。
何妙菱冷下脸:“表姐,你这不是耍赖吗?怎么,你以为把这件事甩到你娘身上,你就可以带着丰厚的嫁妆嫁人之后赖账了?”
何姑妈心头咯噔一下,没等女儿说话,她急忙说道:“你什么意思,你要是写字据,那就让我来写,何家的银子都是我拿了的,我来写。”
她刚才心里就已经在偷偷嘀咕了,如果真要写字据,不如她写,目的嘛,也就是何妙菱想的那样。
她写的字据,当然她来还,但是呢,她有她娘这层关系在,只要她娘活着一日,她就不会被这张纸给拿捏了,只要在她娘面前哭一哭,说没钱,她娘还能眼睁睁看着她上吊吗?
但是珍珍可不一样,她嫁到了黄家去,那就是黄家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