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氏一直喋喋不休,言语中都是对何妙菱的抱怨和不满,如果这人世间的诅咒真的能够生效,何妙菱在小王氏的嘴里能死上八百回。
可惜,没用。
倒是听的沈兰若心情更加郁郁:“母亲,别说了。”
女儿心烦了,小王氏只得闭上嘴,回想一下自己刚才唠唠叨叨的那些话,就同一个怨妇没有两样,这样的人,谁见了谁都觉得她心胸狭窄,为人粗俗。
从前,她可不是这样的,她温柔贤淑,是京城众多贵夫人的楷模,连她的女儿沈兰若,也是名门嫡女中的典范。
她忍不住苦笑一声:“娘,……都不像从前的自己了。”
“这都是被何妙菱给逼的。”
沈兰若闭了闭眼,心说,何尝是你,我也是。
她处心积虑的想要在何妙菱离京的时候,将她除掉,可计划赶不上变化,她竟然跟太子会合了。
太子身边的都是高手,她雇佣的那些江湖人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万一被抓住了,有可能还会顺藤摸瓜查到她的头上,这只能不了了之。
母女俩正心情郁闷呢,赖妈妈欢喜地跑了进来:“夫人,小姐,老爷回来了。”
小王氏顿时满脸惊喜,倏地站了起来:“老爷回来了?他走到哪里了?”
“已经去给老夫人请安了。”赖妈妈说。
小王氏激动的眼泪都流了下来,拉着沈兰若的手:“走,快随母亲一起去看看。”
沈兰若内心是对父亲不满的,别的都算了,只有枸莺莺那件事,简直像一根尖刺扎到了她的心里头。
若不是他宠爱那边的母子三人,那叫沈承意的庶子,敢对她抬起巴掌吗?
那枸莺莺还是芶国的人,父亲救了这个女人,还将她养在京城,生下一双儿女的时候,可有想过不可挽回的后果?
再一想前世,枸莺莺那件事在她死的时候都没有暴露出来,可见永兴侯府全族覆灭的时候,他们母子三人在外头逍遥自在呢。
这算什么。
可内心对父亲再不满意,沈兰若也知道,有永兴侯府的父亲,她才是永兴侯府尊贵的嫡女,若是没了父亲这个永兴侯,那的地位就会一落千丈。
小王氏却比沈兰若想得多,侯爷是她的男人,若是侯爷出了事,她不就成了寡妇?以后不管做什么都不方便,掌家的权力还会理所当然的被继子媳妇郑氏给抢走,这怎么行。
虽然现在管家的人是二弟妹杨氏,但是她家将来是要分出去,名不正言不顺,她管家的时候,她乐意听,就听,不乐意听,就当没听见,杨氏也拿她没办法。
不管怎么说,永兴侯沈修贤都是小王氏和沈兰若母女两个的靠山。
母女两个急匆匆到了老夫人的院子里。
此时,老夫人已经抱着儿子痛哭起来:“你这个狠心的,怎么就悄悄去了那样的地方,你身上还有旧疾,若是你出了事,留着我们一家老小的,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她毕生的荣耀,都集中在这个身为永兴侯侯爷的儿子身上,若是儿子没了,谁还能撑起她骄傲的脊梁。
“老爷。”
“爹。”
小王氏和沈兰若进了门,与永兴侯沈修贤相见,只是她们都不由的愣住了。
永兴侯只是对她们淡淡地点了点头。
永兴侯已经大变样了,走的时候,正值壮年的他,头发乌黑,结实有力,现在的他,不光瘦了一大圈,神情憔悴,连头发上都夹杂了许多灰白,明显他老了许多。
小王氏鼻酸,差点流泪:“老爷,你,你受苦了。”
小王氏是真情实意心疼自己丈夫的,夫妻感情深厚,浓情蜜意多年,她心里是有永兴侯的,根本没有从前自己表现出的,她做继室都是被嫡母嫡姐给逼的那个意思,她是欢欢喜喜用尽手段从其他两个庶出的姐妹手里抢来的。
沈兰若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只是碍于二房和三房的人也到了,她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她想问一下,枸莺莺那件事,真的解决干净了吗,枸莺莺她真的死了吗?
二老爷和三老爷两家的人都到了,一看大哥如此憔悴,心里都不由咯噔了一下,难道,差点害他们要抄家灭族的事,已经走露了风声,他们都要倒霉了吗?
二夫人杨氏有些心慌,下意识胳膊碰了碰一旁的二老爷,给她使眼色,憋了这么久了,终于可以找大老爷问一问真相了,不要总是被蒙在鼓里,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与此同时,她来的路上,都给何妙菱传了消息,让她务必要来一趟。
永兴侯府是她嫡亲的外祖家,永兴侯府出事,拖她后腿,何妙菱也有过问一下的权利吧。
二夫人想得周到,何妙菱也得了消息,她不禁有些犹豫,去,还是不去。
但是不得不说,二夫人的话说动了她。
这个一人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