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拦住马车,让他们悄没声儿的赶紧回来。”
这件事千万不能闹大,要不然,她会被永兴侯府给拖死。
她做梦都想不到,自己的亲舅舅永兴侯竟然给全家族的人埋了这么深的一颗火药,他当时脑子抽筋了,跟枸莺莺发生了关系以后,就算心里有那么点想法,也该把她安排到外地去,天高皇帝远,而不是胆大包天的弄到京城里来,还把私生子养成了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性格。
杨皇后对芶国人,深恶痛绝,她能饶了贤妃,是她自己清高,对已经成落水狗的贤妃没有打两棍子的意思,可一旦知道永兴侯跟芶国的这个公主有关系,她一定会疯的。
什么要冷静,要顾全大局,要维持好身为皇后娘娘的仪态,那完全都没有了,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人。
而她,亲舅舅弄出这么大的事儿,对杨皇后来说,这就是她不可饶恕的污点,她不会同意她做周靖淳的太子妃,就是她跪着给周靖淳当个卑微的洗脚婢,她都不会答应。
何妙菱太知道杨皇后对芶国人的痛恨了,疯狂的那种。
何妙菱心里像是煮了一锅开水,心神烦躁。
另一头,小王氏带着沈兰若,母女两个在巷子里走了没几步,马车忽然停下了。
“怎么回事?”小王氏问道。
外头赖妈妈的男人吓得不敢说话,脖子上架着一把匕首,一不小心,血溅当场,他不敢说。
疾风开了口:“夫人,我家小姐要见你们,一点小事儿,还是请你们马车转回去吧。”
小王氏吃了一惊,这是威胁。
沈兰若也吓了一跳:“你们小姐是谁?”
竟有人敢威胁她们。
“何妙菱。”疾风说着,顺手收了匕首。
小王氏母女已经恼怒起来,小王氏更是要发火了:“她以为她是谁,我可是她的舅母……”
竟敢对她指指点点。
“她是拉着你们,不让你们摔进悬崖,粉身碎骨的人。”疾风没好气地讽刺道。
小王氏傻了眼,不等她反应过来,马车已经转动。
不远处一家不起眼的客栈里。
谁也不能相信,未来的太子妃何妙菱,还有永兴侯府的侯夫人小王氏及嫡长女沈兰若,会出现在这样一个小小的客栈里。
在小王氏和沈兰若的眼里,这里又破又小,又脏又旧,到处都是灰扑扑的,坐在这里,她们都怕染上了跳蚤。
“何妙菱,你叫我和我娘来干什么?”沈兰若不耐烦地说道。
说着,她不禁怀疑地看了何妙菱一眼:“你不会是想拉拢了那个贱人,好让她进了侯府以后给我娘找麻烦?当你安插在侯府的眼线?”
女人之间的勾心斗角,无外乎就是这些。
看着沈兰若高傲睥睨的这副模样,何妙菱觉得好笑:“别说这些废话了,你们知道那巷子里做的女人是什么人吗?”
她不想说那女人的真实身份,知道的人越少,秘密才能保护的越久。
小王氏冷笑一声:“不就是勾引了你舅舅的一个狐狸精,怎么,你要护着她?“
这意思仿佛是在说,如果要护着那狐狸精,她就是跟狐狸精一样的贱女人。
何妙菱无话可说了,闭了闭眼,才说道:“为了侯府好,老夫人已经说了,会把这母子三人远远地打发到外地去,让他们永世不得回京。你们何必多此一举,想把这件事闹出来。”
闹出来?
沈兰若觉得何妙菱说的实在太可笑:“你当我娘是那等下等人家的妇人,男人在外头养了外室就泼妇一样地打上门去?”
她娘小王氏也淡然说道:“你想的太多了,我只是想亲眼看看这个狐狸精有多美貌,才会把你舅舅迷的这样失了心智。”
如果不是失了心智,怎么可能干出这种金屋藏娇的丑事。
这仿佛是在无声讽刺她和侯爷二十多年的恩爱,都是一场笑话,因为这贱人生的一对儿女都十多岁了,侯爷背叛了他们的感情。
何妙菱看看小王氏,又看了看沈兰若,这母女两个一副见不到枸莺莺,就不会善罢甘休的模样。
她沉默了一下,才说:“事情没有你们想的那么简单。”
看着何妙菱露出少见的郑重模样,小王氏觉得奇怪,沈兰若也将她上下打量了一回,皱了眉头。
她说:“何妙菱,你有话直说,别藏着掖着。”
这都不像她的作风了,她一下变得很不习惯。
两个人有手有脚的,永兴侯也不在,老夫人正伤神,根本没人能管住她们,要是真的闹出来……
何妙菱想象不了那样的后果。
她的眼神逐渐变得冷冽,是不是因为自己从前顾忌的太多,才让永兴侯府借着这层血缘关系,一直在用“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名义在绑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