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兰若脸色一瞬间难看起来,祖母这是在警告她,她与何妙菱未来的身份已经不同,不要再和她较劲吗?
她咬了咬牙,走了出去。
不得不说,当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心存嫌隙的时候,不管对方做什么事,她都会从不好的地方去想这个人。
老夫人仅仅只是不想多事。
何妙菱将老夫人气色看了看,发现她还真是有点不舒服。
“小问题而已,外祖母偏偏叫了我来,大约不是叫我来看病的,而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吧。”
老夫人沉默片刻,才道:“卢远超的那件事,真的就不能过去吗?“
她母亲沈涟漪已经死了十多年了,一直为了她的死,对活着的人不依不饶,她到底想干什么?
“不能。”何妙菱干脆利落地说道。
老夫人冷冷地盯着她:“就非得让娘娘给你娘赔命?”
何妙菱轻笑起来:“这话就严重了,我觉得以皇上的仁慈,要她的命,是不可能的,我要她的命,也不可能,毕竟她是皇家的女人,生死该由皇上说的算。”
“我仅仅只是想让她为了自己做错的事情付出代价,而这代价又不会是死,她都不愿意,就她是最尊贵的人,我娘就活该被她害死吗?”
老夫人眯起眼睛,她知道了,跟何妙菱说的再多都没用。
“那你就让卢家去告吧,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皇上是不允许有人玷污皇家的颜面的。”
她这是用皇上来威胁何妙菱了。
何妙菱根本不怕,她身上可图的利益太多了,她相信,在皇上眼里她可比贤妃更重要,更甚至她现在还有未来太子妃的身份在。
“这就不用外祖母你操心了。”何妙菱说道:“无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老夫人见她铁石心肠一般,心里的悲痛忍都忍不住:“你就一定要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你就这么的狠心?”
何妙菱干脆直接站起来:“我娘她死的更早,你不是已经送了一回?也没怎么样。”
老夫人顿时就觉得胸口像扎了一刀,下意识地喊出来:“这不一样。”
说完,她就后悔了。
说这句话,就等于激怒了何妙菱似的。
何妙菱果然是生气了:“我娘当年,应该有后悔过,怎么就托生在你的肚子里。”
老夫人恼怒起来:“我当年怀你娘的时候,我已经有儿有女了,你娘本就是多余的。”
这老太太就这么的糊涂,这么的自私,何妙菱觉得自己也没必要再跟她废话。
“老夫人若是不想认我娘的话,那真是太好了,免了我许多的麻烦。”她说。
老夫人愣了一下,何妙菱这是想跟永兴侯府断亲?她以后太子妃的身份,可用的地方多着呢。
她刚要说什么,忽然又想起贤妃的嘱咐,她用着奇怪的眼神将何妙菱看了看,到最后什么也没说。
何妙菱心里觉得怪异,现在却看不出什么,只能离开。
何妙菱说到做到,第二天,卢家就把田家给告了。
田夫人早有心理准备,自己一力担下所有的罪名。
她在公堂上说。
“……家业艰难,我贪图卢家富贵,我私自找了能让人损伤子嗣的药物,放在茶水里,但凡卢家人上门,就拿给卢瑞生和卢秀萍兄妹两个喝,喝了十年……”
卢夫人一听,咬牙切齿:“你无耻。”
竟然给她的儿女下了十年的毒啊。
两家人来往了十几年,都是替一个主子办事的,本就来往密切,上门做客,谁会想到,对方面上对他们笑着,手里却在对他们下着毒。
因为他们也没什么仇,没什么怨的,怎么可能会对田家起到防备之心。
田夫人好像没看到卢夫人多么憎恨她一样,继续面无表情地说道:“我本就存了让卢家过继嗣子的心,正好我儿子跟那个黄氏私通,还背着我生下了一个孩子,我就想着让那个孩子过继到卢家去,继承卢家的家业,这样理所当然的,不用再费其他心思,我就能把卢家的家产收入囊中。”
田夫人认下了。
一旁田大人表现的悲愤不已:“于氏,你糊涂啊。”
众人都以为,这件事要尘埃落定了,罪魁祸首已经站了出来,放一般情况下,就该结案了。
偏偏,判案的张大人忽然问道:“于氏,你到底下了怎样的毒,竟这样神奇,说出来,本大人听听。”
田夫人愣了一下,下意识就看向一旁的丈夫。
田大人立刻说:“她不懂什么,肯定就是一般的那种药。”
张大人就笑了笑:“不管是不是一般的药,总得有个来路,是田夫人自己做的?还是哪个药房里买的?”
田大人田英荣一下子僵住了,武官本就没有那么多心眼子,没有想到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