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她娘听信了何妙菱的话,要把持着何家的钱,全都留着给何智元读书用,给他娶媳妇用。
何姑妈急得继续泼冷水:“还说永兴侯府多好多好呢?现在他沈家的名声还能要吗?”
语气是要多尖酸,就有多尖酸,要多刻薄,就有多刻薄。
何妙菱听得出来。
她这是说沈兰若的那事儿呢。
现在京城还有许多人悄悄地嘀咕,永兴侯府的嫡长女沈兰若明明是跟三皇子殿下青梅竹马长大,情投意合的,到了出嫁的年纪,听说,她又想要嫁给太子爷了。
世道对女人的名声很苛刻,她这样的行为就被叫做喜新厌旧、见异思迁。
连何姑妈都能瞧不起她。
只是,如果以道德层面嘲讽的话,何妙菱也不说什么,以私心想要反驳她的话的目的,来嘲讽沈兰若,证明她说这些话都不可能成。
那她只能怼回去了:“姑妈,您就别替人家永兴侯府操心了,沈兰若再怎么样,也有当侯爷的亲爹,当娘娘的姑母,替她兜底呢。”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姑妈您都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不懂?”
“再说了,你有证据证明我表姐真的做这样的事儿了?还不是听外头的人瞎说的?”
“小心侯府的人知道了,找你算账啊。”
有个这样的表姐,何妙菱被外人说起来,脸上也过不去啊。
何姑妈被刺激的脸红:“我,我怎么会不懂,我只是不说罢了。”
被个小辈嘲讽,何姑妈气的变了脸色,憋闷的要命。
她干脆不要脸了,急着拉何老太太的手:“娘,你也不管管她,我好歹也是她的姑妈,是您养大的姑娘啊,我要是哪里做的不好,也轮不到这死丫头来教训我?”
连死丫头都骂出来了。
何老太太当然是偏心自己新生女儿的,但是她也是觉得何妙菱那些话是有道理的,就打算和稀泥:“好了,别说了,菱儿有些话其实还是很有道理的。”
“女儿啊,你已经是嫁出去的姑娘了,眼看着就是要当祖母的人了,以后就让你男人找个正经营生,把日子过下去,娘以后能帮你的,可不多了。”
何姑妈一听,顿时就哭了:“娘,你知道我家那死鬼的德行,他要是能行,这些年怎么会光指望着我,娘,您就帮帮我吧。”
“您要是不帮我,我,我还怎么活得下去啊。”
何老太太就犹豫了。
这是一个娇惯女儿,耳根子很软的老太太,只是,她下意识看向何妙菱。
何妙菱正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她下意识就心慌。
“祖母,我真的没有见过,养女儿,把女婿一家子都养了的,前十年前,我们何家把姑父家里的爹娘大伯小叔,还有大伯小叔子的老丈人家里,全都养活了,祖母,您不知道,外头的人都是怎么笑话我们的。”
“说我们何家钱多。”
“其实他们是在说我们何家的人都很傻吧?”
这话说出来,何老太太就想起自己被逼装傻的那些年,女儿是个糊涂的,女婿明显对何家家产心存不轨,她一个老人家,孙子又小,没办法把女婿赶出去,又怕女婿把她给害死了,只能装傻。
“女儿,你这是什么命啊,你当年,怎么就非得嫁给他呢。”何老太太伤心的哭了起来。
何姑妈心里可难受坏了,她现在不是跟老太太说陶良平的事儿,是说她女儿珍珍的事儿。
“娘,这样,这样好了,你能不能最后给我一笔钱,让我给长贵长青两个娶媳妇,再给珍珍准备一份好嫁妆,这样我这辈子就没什么求得了,我就是现在就闭上眼,死了,我也能死而瞑目了。”
“娘,帮帮我,好不好。”
何老太太的眼泪,霎时间就流不下来了,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我给陶家的人娶媳妇?嫁女儿?”
要是添补一点,可以,她也指望着外孙子和外孙女好了,以后女儿能抬起头见人,老了也有依靠。
让她全拿,她就觉得自己是真的大傻子了,别人笑话她那是对的。
“我,我觉得头好疼。”何老太太当即捂着头,皱着眉头:“菱儿,你扶我……”
话说完呢,何姑妈一声惨叫,这是她娘啊,她还能看不懂她这点小伎俩:“娘啊,你真的不管我了吗?”
“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不活了,呜呜,谁拿绳子来,快点把我勒死了吧。”
她瘫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就哭了起来。
“娘,呜呜,我不嫁人了,不嫁人了,我就明天就出家,我当尼姑去。”陶珍珍也跪地抱着何姑妈哭。
母女俩哭的跟陶老爷死了一样。
何老太太看的,一口气都差点上不来:“你们,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娘,你怎么能不帮我,你是我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