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兴侯府的大少爷沈承业,带着衙门里的徐师爷,突然登门拜访了。
“表哥,来得还挺早。”何妙菱笑了笑。
永兴侯府可是她的亲舅舅家,身为孤女的外甥女出了点麻烦事,便请舅家表兄出面,这总没问题吧。
侯府老夫人,舅母小王氏,总是张嘴闭嘴,对她有抚养之恩,对她多么的恩重如山,这一次,才是她真正需要利用一把永兴侯府权势的时候了。
还在花厅里用早膳的陶老爷和何姑妈等人,一个个,全都愣住了。
“你说谁来了?”
秦管家摸一把额角的冷汗,急忙说道:“老爷,太太,是永兴侯府的大少爷,就是永兴侯的嫡长子沈大少爷,他带着衙门里的徐师爷来了,他们那架势,一看里头就有事儿。”
“老爷,太太,你们快去吧。”
陶老爷和何姑妈一家子,顿时食欲全无,纷纷急匆匆地赶到明月堂来。
远远的,陶老爷就看到了熟悉的身影,那可不就是衙门里专管契约文书的师爷,徐师爷吗。
“徐师爷,您怎么了,快,快坐。”
陶老爷急忙收整惊愕的表情,自以为熟悉的跟徐师爷套近乎。
徐师爷摇头,态度毕恭毕敬的:“不敢不敢,大少爷请上座。”
沈承业病歪歪的,但是今日状态明显很不错,坐到厅堂位置上之后,就看向了何姑妈:“今日拜访,也没别的事,就是帮表妹料理一些家事,姑太太没意见吧。”
“没,没意见。”
何姑妈心下慌乱,忍不住脱口而出。
沈承业是何妙菱的舅家表哥,她是何妙菱的娘家姑妈,两家的亲戚关系是一样近的。
更何况,沈承业还是永兴侯府的嫡长子,将来永兴侯府的继承人。
身份就比她娘家夫家高了太多,何家和陶家,都只是平头百姓。
这民见官,本就气弱。
沈承业来时就被何妙菱交代过,不要表现自己的亲和力,看起来越高高在上,越难说话,今天的事儿就越好办。
陶老爷和何姑妈满头雾水,没等他们搞清楚,这沈大少爷和徐师爷来他们家是干什么的,紧接着,陆陆续续的,家里又来了一大群的人。
“李掌柜?”
“刘掌柜?”
“钱掌柜,还有于掌柜的,你们怎么都来了?”
不到半个时辰,在明月堂就站了十来个掌柜的,如今在何府铺子上管事的掌柜的们,全都来了。
陶老爷变了脸色:“这是怎么回事?谁叫你们来的?”
李掌柜的,却是将陶老爷看了看,满脸疑惑:“老爷,是大小姐叫我们来的,您不知道吗?”
一旁刘掌柜等人,也纷纷点头。
所有掌柜的,都不知道今天叫他们来是干什么的,但是,看着厅堂上端坐的永兴侯府的大少爷沈承业,还有自家的大小姐何妙菱。
他们这一个个都是年过四十,生意场上混出来的人精,心里已经隐隐约约的有个影儿了。
眼看着众人对他的态度暧昧起来。
陶老爷脸色黑如锅底,默默攥紧拳头。
何妙菱在这时候已经开了口:“各位掌柜的,请先静一静,我有话要说。”
偷偷两个一对,三个一群,悄悄议论的掌柜们,立刻就安静了下来。
何妙菱这才不紧不慢地开了口:“其实,今日叫各位掌柜的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把何家这十年以来的家产,都捋一捋。”
“搞清楚了之后,这铺子,该开的开,该关的关,自有章程,各位掌柜的不必惊慌。”
该开的开,该关的关?
顿时,掌柜们心里都忍不住紧张起来,他们掌柜的做了十多年,突然把铺子关了的话,那他们干什么去?
他们一个个的,可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人,肩上的担子都不小。
陶老爷先急了:“侄女,这铺子上的事情,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你不要胡闹。”
何妙菱就转头看了一眼:“谁说我不懂的?姑父,我看账本可是一把手呢,就算我不懂,看看,我表哥带了多少人来?”
说完,只听她拍拍手,门外忽然就站了十个穿着同样灰色长衫的中年人,一个个的,大多数还都是在场的陶老爷都认识的人。
这些可都是生意场上的老手,做生意厉害,算账也都是一把手。
“各位掌柜的,还是快点把带来的账本交上来吧,这样,我才好算算,你们这些年到底都辛苦了什么。”何妙菱含笑说道。
李掌柜等人,这时候才清清楚楚的知道,这位据说,什么都不懂的大小姐,她可懂得太多了。
她连借人手查账这样的事儿,都知道。
当下,何妙菱开始核对何府十年前与现在的产业,这中间,开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