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靖淳手指倏地一紧,握住差点掉到地上的玉骨折扇。
“疾风,我觉得你……想的太多。”
疾风却觉得自己很有道理:“殿下,何姑娘亲口跟她那个大表姐说的,她喜欢那种相貌俊美、温文尔雅,心胸宽广,能包容她,且还愿意宠着她的男人。”
“殿下,何姑娘在永兴侯府接触到的男人,也只有您,符合这样的要求。”
周靖淳脑海里,浮现出何妙菱浅笑灵动的眼眸,一时不知道怎么跟这个其实是榆木疙瘩,却觉得自己分析的头头是道的属下说清楚。
这一个人的感情,根本就不是这么简单。
他现在对何妙菱的感情,不感兴趣,他需要继续看看她医术的深浅,他体内的毒素积压的越久,对他的身体损害的就越厉害。
离他下次的病情发作,只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了。
何妙菱要是真有这样的本事,那就是他现在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且,还是彻底能扭转他命运与结局的贵人。
“走,我们去侯府探望探望他们大少爷。”
沈承业现在就是他现成的实验品。
……
永兴侯府,沈承业虽然已经靠着珠玑草醒转,可依旧病的厉害,连下床走两步,都很艰难。
这样下去,俨然就是个废人了。
永兴侯怎么忍心看儿子变成这个样子,简直是生不如死。
“母亲,就让菱儿再给承业看看吧。”
他也不懂,为何母亲提起让何妙菱给沈承业看病,母亲就很不愿意。
“侯爷,生死有命,你何必强求呢。”
老夫人这样说。
永兴侯顿时觉得心如刀割:“母亲,就真的不能试试吗?”
老夫人皱着眉头:“我看你就是给她骗了,她就是在装神弄鬼,瞎猫碰着死耗子,才误打误撞救醒了承业,你现在还敢把承业的命交到她的手上?”
永兴侯不解:“母亲?”
老夫人就冷笑:“除非,她能把涟漪的医书交出来,白纸黑字的叫我看清楚,她确实是按着医书上学的,而不是自己瞎说的,那我就信了她。”
永兴侯忍不住叹气。
医书,医书,母亲这几日简直中了邪。
“母亲,当年涟漪的遗物,何家不是已经交给你了吗?就连她的嫁妆,您也在她下葬以后,第一时间叫人去何府清点清楚,一件不少的跟何家做了交割,一半我们收着,给菱儿做嫁妆,剩下的一半就是留给智元的。”
“她还能留下什么呢?”
“一本半本的,就叫她留下算了吧。”
儿子总是这样仁慈,还不如他的姐姐妹妹那般雷厉风行。
侯府老夫人摆摆手:“好了,对你来说,朝堂上的大事才要紧,家里的这些小事,你就不用再管了。”
永兴侯张了张嘴,看着母亲刻板严厉的神情,他最终还是没有能继续去求她。
何妙菱这里,沈兰荷表面来找麻烦,私底下跟她通风报信:“大哥病的厉害,都下不来床,他觉得自己像个废人,不如就这样死了算了。”
沈承业竟然心存死志,不想活了。
何妙菱想了想,也理解了。
一个年纪轻轻,正当壮年的大男人,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也就罢了,现在,连起床如厕都做不到,被下人忍着恶心伺候着。
自尊心早就碎成渣子。
“我舅舅呢?你去告诉舅舅,我想见他。”
沈兰荷顿时一缩脖子:“我可不敢,从小到大,我从不敢轻易往父亲的面前凑,母亲她不喜欢。”
沈兰荷口中的母亲,是她的嫡母小王氏了。
在小王氏的眼里,她只愿意看到自己生的儿女,得到丈夫的疼爱,妾室生的庶出,就该懂得自己的身份,不要厚着脸皮往上凑。
她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是事后会给脸色看,用言语去敲打。
沈兰荷就是再迟钝,在嫡母眼皮底下过日子,十几年,该懂的也全都懂了。
何妙菱皱眉:“那不如,说我病入膏肓。”
沈兰荷看她就像看智障:“何妙菱,你还算了吧,现在,不光夫人不愿意你接触大哥,就是老夫人,也嫌弃你,你就算出了这妙心园的门,也踏不进清风居一步。”
何妙菱顿时无言以对,孟德明远在江南,得到消息,往京城赶来,最快也得二十多天的时间,沈承业病情不容忽视,再不救他,以后可真要在床上躺一辈子了。
左思右想,自己被老夫人和小王氏看的严严实实,唯一能传递消息的人,沈兰荷和春燕,两个人一听说,要接触侯爷,或者是偷偷给沈承业吃药,就吓得要死。
沈兰荷更是宁肯废一条胳膊,也不敢去。
她还能怎么办?
何妙菱躺回椅背上:“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