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梁燕想不通,陈大建同样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刚才在食堂的时候,他亲眼看见黎岁桉吃了下了药的饭菜。
然后等在黎岁桉回宿舍的必经之路上,怎么拉进来的人就成了梁燕?
人都吃进肚子里了,陈大建本想将错就错。可是外面突然好大的动静,吓了两人一大跳。
梁燕更是尖叫不止,直接惹来了巡视的警卫。
陈大建一口咬定了两人是在处对象,可梁燕吓得不行又哭闹不止。警卫也不是傻子,直接把两人抓了。
陈大建明白过来,自己是被这个臭娘们给摆了一道!
技术工们都回去上工了,这会儿围着的都是家属们。
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这会儿大家更是指指点点讨论着。
“梁同志咋能做出来这种事呢?看着也不像那不正经的人啊?”
一个大娘‘啧’了一声:“不是有句话吗,知人知面不知心!那小英的老公看着那么老实,不还是做出来那样的事,还有啥不可能的?”
两人推搡着被带走了,梁燕嘴里还喊着:“谢钦,纸条上是你让我过……”
黎岁桉脸上没有表情,坦然地对上谢钦的目光。她发现无论多吵嚷的场合,谢钦沉默垂眸时都有种与喧嚣无染的清寂感。
黎岁桉嗓子沙哑地问道:“你想听吗?我全都告诉你。”
谢钦摇头:“我相信你,你嗓子不舒服别说话了。”
他忘不了刚才的场景,董学仁冲下来时黎岁桉眼里都是害怕,可是看见手榴弹扔出去的那一刻,却还是义无反顾地跑去想要救人。
手榴弹炸了后,她明明害怕极了全身都在抖,可是还是上台控场安慰大家的情绪。
他不相信这样的黎同志,会做出主动伤害别人的事。
徐珍从大礼堂离开时就一直跟着二人,这会儿赶紧上前说道:“谢同志,这事我跟你说。”
徐珍让儿子出去玩了,自己去了黎岁桉的宿舍。
黎岁桉嗓子火辣辣的疼,喝了谢钦递来的凉水微微舒服一点。
徐珍在外面看了一圈,确认附近没人后把宿舍的门窗全关上了。
“得到所里要开福利大会的消息后,我们小食堂的人手今天都要去大食堂帮忙。
昨天晚上小桉找到我,跟我说在大食堂后厨单独盛出两份饭菜来。看得牢牢的别叫人动了手脚。
起初我也不明白这是为啥,直到今天中午。我看见卫生所梁同志打着帮忙的旗号跟魏淑芬进了食堂在窗口打菜。
今天吃饭的人多,所以肖师傅决定做两个菜都盛到盘子里,直接在窗口端出去,也省了来回拿饭盒的功夫。
那饭菜都提前在盘子里盛好了,你们直接端走就成。
那时候刚好排队到你们两个,梁燕那个窗口在最边上她一侧身全挡住了。
我的窗口挨着她,我故意歪头悄悄去看。发现她往你们俩的菜里倒了什么东西,然后把盘子递给魏淑芬打饭。
我吓得不行,想起来小桉让我提前备好的两份饭菜。
我故意掀了菜盆子,那菜汤都洒到了梁燕那边的窗口。趁着魏淑芬骂人的时候,我赶紧过去把菜盘换了,把原来的饭菜倒了。
那菜汤什么的撒在梁燕的鞋上,她看见魏淑芬把菜盘子地给你们俩之后,没多大一会儿就走了。
谢同志,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我先走了小食堂晚上还要开门呢。”
徐珍秉承着知道得越少越好的想法赶紧跑路。
屋里只剩下黎岁桉和谢钦两个人。
黎岁桉淡淡道:“这回该轮到我说了。”
“我那天先是在黑市看见了梁燕,摊子卖货的大娘说梁燕去的那个院里是卖一些下作的药。
我知道梁燕喜欢你,而且上次在卫生所她也有意地设计你。我以为她是想给你下药,就多留了个心眼。”
嗓子还是疼,黎岁桉又喝了一口凉水继续说。
“后来我吃坏了肚子,在茅厕里面听见陈大建和梁燕碰头。才知道陈大建恼羞成怒,想要对我出手。
可是我左防右防,甚至去激怒陈大建的母亲,却始终等不到他出手。直到福利大会召开,我猜到陈大建会选择这天,所以我提前让珍姐帮忙换了饭菜。
又在陈大建面前说要回宿舍取演讲稿,梁燕说的字条是我用左手写的,以你的名义把她骗到了陈大建动手的地方。
我笃定事发之后陈大建和梁燕两个人都不会把下药的事情说出来,他们有一个乱搞男女关系的罪名在头上,不会傻到在给自己添一则罪名。
至于纸条的事,只说是梁燕瞎编的就行。毕竟那张纸条给梁燕看过后,就让所里的小孩跑闹的时候撕碎了。
后面你都知道了。”
黎岁桉不知道谢钦会不会以为她心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