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入宫中。
但几人却给何常祺探听来了一条信息——像黑水河这种巫蛊,因为阵法本身太大的缘故,皇都城里很有可能放不下阵脚,得放在城外!
此刻,何常祺就正撅着屁股,在王都附近的山林里寻找。
符阵得讲风水,还算有迹可循,何常祺还特地薅了个风水先生来帮着一起找。
“将军,找到了!”
“好,赶紧破坏……等等,慢!你们后退,谨防有诈,我一人去!”
何常祺的谨慎自有道理。
果然,只要靠近阵法,周遭机关就被触动一时万箭齐发。但何常祺是什么人,双手飞旋长刀一力打退箭矢,然后如疾风
一般冲入阵眼,扬起砂石草皮,狠狠就将那阵法大肆破坏一番!
法阵被毁,黑水阵应是破了。
何常祺忙又带手下登上山顶查看,果然,只见华都城边黑水正在极速干涸,广袤的草原也终于恢复了曾经绿草覆盖、河流清白璀璨的模样。不仅一片一马平川的安宁之境,远处还可见食草的牛羊。
“太好了,这样就可以直接攻破……”
话音未落,突然之间地动山摇。
还好他身边有棵树,才没摔下山去,但也整个脑袋生生撞在树干上。何常祺晕沉沉里,不忘大喊:“别慌,大家都抱住树枝山石!”
随即,脚下轰然巨响。
整座山好像都塌了!何常祺一阵天旋地转,随即什么都不知道了。
……
屋内沉暗,一点点灯光。
何常祺猛地睁开眼睛,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随即因腰身剧痛,又摔了回去浑身发抖。
“别动。”
是燕止的声音。
他竟也受了伤,胳膊用厚厚纱布吊着。
而他身旁,其他三位将军也各自挂彩,好在都不是重伤。何常祺稍微放了心,哑着嗓子问:“山崩地陷,是发生了什么?”
宣萝蕤脸色凝重:“北幽国师变了阵法,地裂地陷改了黑水河流向。眼下,就连咱们的大营也全被黑水包围了,情况很是危急!”
何常祺闻言有些发懵。
他不知道什么叫做“大营被黑水包围”。第二天清早太阳出来,他撑着重伤的身子,硬逼师远廖架着他出去看了一眼——
西凉所选的山寨,原本是对着皇都不远一片易守难攻的山头。可此刻山寨之下,只见一条黑水长河从大地尽头的皇都周遭蜿蜒而至,支流通过平缓宽广的平原。那原本只缠绕皇都的黑水卷如巨龙,直直将他们的整个山城营寨也全部包其中。
而昨日看到那一片本有牛羊的盛夏山峦草原,此刻已尽数地陷东南、寸草不生。地面上斑斓着横竖纵生、疤痕一样的裂纹,阳光之下像是流着鲜血,赫然扎眼而又触目惊心。
何常祺踉跄后退了一步。
“这算什么妖法……”
黑龙舞天,分割大地,谁见过这般逆天妖法!?
可又是凭什么,凭什么这天底下只有那北幽国师一个人会妖法?!凭什么只有他一人可以不顾天地法则呼风唤雨、为所欲为?如此倚仗妖术,轻松就将西凉辛苦征战的结果毁于一旦!
何常祺是又气又急,一口血哇地吐了出来,再度晕了过去。
……
一切都完了。
旱灾,少粮,大军疲敝,如今又被阵法合围,再无翻盘的可能。
西凉已如一只一戳就破的纸老虎,再寻不得任何一点指望。
屋内烛火昏暗,何常祺心如死灰后,倒是比之前更加寂定。
罢,罢,罢!
既是天命不公,他无话可说。却也决不低头
,必然死战到最后一刻才罢休!
何常祺欣慰的是,他的同僚们也跟他一样死硬。
西凉营寨被黑水河包围,北幽军倾巢出动密密麻麻驻守在唯一的隘口,占着地利一夫当关。可即便是这种这种山穷水尽的境况,燕王依旧带人在豁口西北、西南、正西三个方向加紧修建防御工事,修得像模像样。
北幽国师术法无人能及,却不懂打仗。
眼见西凉修了三个工事,立刻派了哨兵,开始查探他们的主力所在。
但其实……
他应该做的,是不理西凉任何行动。
营寨之处因为地陷而地市低洼,西凉军插翅难飞。北幽只要守住隘口,就是胜利。
可国师却不懂这些。
西凉繁忙的工事眼下成了他的心腹大患。为了不时骚扰、拖慢工事进度,他甚至还将北幽守军部分营寨往前挪了不少。
殊不知,挪开的那一点点地方,正给了西凉一线生机。
很快雨季将至。
山间日益潮湿。营寨粮草、药石皆见不足,何常祺的伤明显加重。
他浑浑噩噩躺了一下午,只知道另外三个人好像被燕王叫去开会了。
不久燕王回来,找人喂了他一碗提神汤药,又让医者把他身上竹板全部重新加固一遍,疼得他一阵吱哇乱叫。
“你的伤再拖不得,再拖非死不可。()”
今晚小雨,我与红药、远廖趁夜扰乱敌军,萝蕤则会掩护你一起突围。?()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