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问,望舒他曾否告诉过你们两人,哪怕一丁点他与东泽夏锦熏、纪散宜等人的关系?”
“……”
“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最紧要的他才不会告诉你们。”
傅朱赢笑完,得意拱手:“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先去了。”
“麻烦带句话给望舒。朱赢必不辱使命,让他静候佳音。”
……
战马远去。
傅朱赢眼中神色,渐渐变冷、冰封。
密林之中,树影甩在身后。一些当年的回忆闪过。
他们初遇时,是一个大雪隆冬。
他从小流落街头,受人歧视,饥一顿饱一顿勉强维生。那日,更是倒霉被无聊路过的富家少爷看不顺眼打了一顿、浑身伤冷濒死街边。
是望舒捡到他,抱他去烤着火,一碗又一碗的白粥喂下去才救醒他。
那时他骨瘦如柴,胃里因为长期不沾油水,一丝荤腥就疼痛难忍。望舒不知这些,在他醒后第三日在他粥里偷偷加了点肉沫,结果反害他吐得昏天黑地。
望舒吓坏了。
从那以后,就只敢给他喂些煮得稀烂的米粥,就那么连着喂了一个多月。
那时他的身体虚弱极了,常常吐血、浑身冰冷,孤单又害怕,本是人生无望,可却有人将他捡回家,替他用温水擦拭干净脏污的身子,轻声跟他说:“别怕。”
黑暗寒冷的十几年里,从未有人对他说过的温柔话语。
少年昏昏沉沉,未曾看清那人样子,心已沦陷。
后来,身体渐渐好起来。
慕容望舒是医者,可穷人街坊来看病诊脉,他总是不忍问他们要钱。因而收入也少,家徒四壁,常常两人一天只能吃上馒头咸菜。
对于日常挨饿的少年来说,每天能吃饱的日子,就已是非常有滋有味了。
偶尔望舒赚了一点钱回来,还会给他买上一颗热热的烤地瓜,两人一起分吃,甜甜的。
从来没有人待他那么好过。
那个时候他还不叫傅朱赢,人们只叫他“小瘸子”。他从记事起就残着一条腿,性子却极为倔强不服输,街头巷尾都知道小瘸子虽然瘸但又凶又野,敢嘲弄他绝对会不要命地打回来。
他那么差的脾气,生人勿近,也没朋友。
直到慕容望舒出现,才第一次学会了真心的笑。
那些日子,一个瘸子一个丑人旁若无人走在街上,总会有人投来异样的目光。
他并不在乎,因那个人是他凄然人生中少有的一丝甜。他也曾以为,两人会相携一生。
只是,后来啊……
“小不点,我的疤痕是去不掉了,但你的腿或许还有救。”
“可能要受一些苦……疼就咬我。”
也许打从一开始,他就不该帮他治腿。
就只让他做一个又丑又残的小乞丐,卑微知足。
而不是赚了银两就想方设法给他买好吃的,拿出压箱底的积蓄替他换上整洁的衣服,全心全意宠爱他,让他第一次尝到了好好当人的滋味。
更不该让他这么一个十几年的肮脏街头小乞丐突然清洗干净,露出一张俊美的脸,和下眼睑那颗小小的红痣。
别人有了好东西,都是偷偷藏起来。
他却是毫无私心地替他开心,似乎从未想过要占有他。
“小不点终于能走了?真好。”
“小不点这般真好看。”
“多吃一些。”
直到一天,他拉住那人的手,涩然垂眸,说他想一辈子跟他在一起。那个人的眼中才缓缓出现了带着期待、不信,受宠若惊与小心翼翼。
“当真?”
他那么认真的看着他,生怕他下一刻反悔。
少年点头。
那人就又笑了,笑得真诚羞涩又开心。
日子就这样贫穷而温馨地继续,一日,望舒的医术在当地出了些名气,被叫去给名门玄氏的玄瑷小公子看病。
病愈之后,老爷大喜,无论如何要在府上设酒宴招待。
那日已经不瘸了的小瘸子,第一次穿丝质的衣服,作为贵客被带着一起登门。席间,娇美乖巧的玄瑷一直愣愣盯着他看,视线交触,小公子低头羞红了脸。
他亦盯着玄瑷,状若着迷一直看。
……
望舒默默看在眼里。
那日他喝得多了一些,回去后蜷缩着,有些难过地喃喃:“我纵然,别的都可以努力学,但确实生不成那样子……”
他不知道,小瘸子看到的并非玄瑷美貌。
而是他背后的朱门大户、亭台楼阁、富贵逼人、气象万千。
小瘸子一辈子,是穷怕了也饿怕了。
玄府的山珍海味后,从此窝头和咸菜索然无味。
再后来发生的事,他承认是不光彩。也是他自己下定决心,为权势富贵背弃诺言,也埋藏了真心,借着高门垂爱一路咬牙前行、节节高升。
虽然午夜梦回,常被心悸和胸口的钝痛蚕食。
他曾爱过一人,那人真诚善良,残缺而脆弱。即便绷带缠身内敛又自卑,也是世上最好,独一无二。
……若他能有玄瑷一般的滔天富贵,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