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无情葬月说完那句话后,现场又陷入了莫名的死寂。
虽然这名年轻人突然像是变了个人一样,但疯子本就不能以寻常论之,其余人只觉得不愧是疯子,现在这副冷静却周身充斥着杀气的模样更疯了!
他们冷汗涔涔,却不敢妄动,此时他们根本不在意对方说的什么,在性命遭受威胁之际,他们的脑子前所未有的紧绷。
和经受了压力的飞虎十三侠不同,白玉京仿若没有感受到现场凝重的氛围,他甚至不合时宜的想要笑出声来。
但他忍住了。
如此时刻,若是真的笑出来,恐怕他要对上的就不只是十三人了。
也或许只要应付一个人。
领头者终于忍受不住这恐怖的气氛,开口道:“你想要和六分半堂作对?”
作为京师第一大帮派,即便是朝廷也要顾忌几分。
“威胁,会让你更快品尝到死亡的滋味。”
因为戴着面具,无情葬月的声音透着不近人情的冰冷。
领头者暴喝一声,其余人收到信号,立马向四周飞身掠去!
无情葬月并未阻止。
蓦地,伴随着一声几不可闻的低吟,血色剑气如虹贯日,以快得人眼捕捉不到的速度穿过前方的人影!连痛苦的呻、吟都未出口,那人便倒了下去。
耳力极为出色的白玉京恰好处在能听见的位置,虽不解其意,但他明确地听到了那几个字眼——血冥昼晦。①
同样的情况几乎是同时发生。
他们逃得飞快,可那绯红的剑气更快,快得连他们的身体都还没反应过来。
也不知是有意无意,其中一道身影趁着无情葬月处理其他人的时候迅速没入了远处,一眨眼便不见了人影。
树林里重新安静下来,除去那浓重的血腥气,现场仿佛没发生什么一样。
白玉京自认不是君子,也并非别人对他出手会犹豫不决的好人,但现场的惨状也令他不由叹了口气。
江湖中来来往往,有侠肝义胆,也有红粉知己,更多的是残酷的弱肉强食。
青年人身上没有沾到一丝血,头发依然是乱糟糟的,戴着面具,双手抱着通透如血琉璃似的长剑,散掉那身杀气,宛如一个调皮的离家玩耍的孩童。
但就是这充满了无辜纯稚气质的年轻人,连剑都没有拔,仅双指便发出剑气,轻而易举地杀了十二个人。
这个青年人才多大,就能够做到剑气外发?
而且那剑法极其诡异,是他平生所未见。
见白玉京还没有离开,无情葬月冷声道:“死亡也不足以让你恐惧吗?”
白玉京苦笑道:“在下只是路过,请相信我没有恶意。”
那是自然。若是白玉京也想要打血不染的主意,刚才他就不会轻易放过对方了。
白玉京脸上的神情似乎更加轻松了点,他提醒这名充满谜团的年轻人:“那人称为六分半堂做事,他回去后定然会把今天的事完整的呈报上去,小兄弟日后要更加小心了。”
无情葬月顿了下,白玉京很明显地看到对方停顿了片刻,不知在想什么。
“你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阿嫲呢?”
茫然的话语令白玉京一愣,“我叫白玉京,小兄弟你还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吗?”
“白玉京,白玉京……”无情葬月喃喃道,忽然抓着自己的脑袋,声音茫然无措,“你为什么一直叫我兄弟?等一下!我叫什么……我叫什么名,我为什么想不起来了?”
见到这名年轻人又陷入疯狂中,连自己的名字都想不起来,白玉京明白现在是探听不出来对方的事了。
疯子,瑰丽长剑,诡谲的剑法,来历神秘。
他对这人的事非常好奇。
“小兄弟、”白玉京停顿了下,然后才道:“我这么叫你是因为我并不知道你叫什么,这只是一个称呼,如果你不喜欢我这么叫你,或许你可以想一个称呼?”
“称呼?”无情葬月停下敲脑袋的手,恍然道:“厉害的高手都有一个惊人的称号,我想想看我叫什么好……”
他抱着剑开始转圈圈,嘴里嘟嘟囔囔,“风、又是风,为什么总是出现这个字……”
连一旁的白玉京都感受到了他的苦恼。他记下“风”这个字,或许并非他所想的那个字,但这也是一个线索了,这小兄弟也许认识一个名字里有风的人。
“北风传奇!”
无情葬月对着剑喊出这个名号:“这个名字够威风吧,你也这么觉得吗?”
他的声音又低沉下来:“无需告知世人,将会被遗忘的名字,专属你的美丽记忆,希望能长存在你的心中。”②
白玉京感到一阵怪异,但还来不及多想,无情葬月便又从地上捞起一截树枝,正是他刚才捧着说话的……“枯木大师”。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