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出的热气全打在颈间,紧缩着拳克制住颤栗,没过一会儿就忍无可忍地一口咬在他手臂上。
明明使了全力,却觉得磕到的是自己的牙。
她愤愤地松开嘴,揉了揉下巴,冷嘲道:“你不是一点动静就会醒吗?别演了,混蛋,流氓,色狼!”
向来浅眠的人睁眼说瞎话的功力越发深厚了。
打也打不过,逃也逃不掉,叶听白拿他一点办法没有,气得破口大骂,隐隐有了几分呜咽声。
一秒松开铁臂起身开灯,季瞻撑着身子看向捂着脸的叶听白,向来冷静的表情有些失控。
“好了,别哭了,你打我吧?”
叶听白缩成了一团,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季瞻无措地挠了挠脑袋,只得倾身从后面抱着她,姿态摆得很低,说着软话。
“别生气了,是我犯贱,我逗逗你的。”
叶听白的声音闷闷的:“你混蛋,禽兽!”
很想禽兽但到底没真禽兽的季瞻:.....
沉默了数秒,忙不迭地应下:“是是是,我是禽兽,别生禽兽的气了。”
忽然腿上不轻不重地挨了一下,他挑眉看向突然从床上跳起的人,贴身长裙凌乱的好似下一秒就要掉下来,她却不知死活地做着鬼脸。
嘲笑道:“略略略。”
敏锐地察觉到季瞻的表情有了些微变化。
叶听白和他逐渐危险的眼神对视,不自在地圈着手臂,随即感受到自己的吊带裙松松垮垮的几乎斜挂在臂弯处。
猛地一个激灵,她垂头看了看,瞪大了眼睛慌乱地用双臂遮住,视线和直勾勾不偏离的季瞻对上,吓得转身跑进浴室。
留下季瞻一个人躺在床上出神,过了会儿他扯过被子盖在腰间,盯着天花板,表情有点憋屈。
换了身素净的衣服,叶听白走下楼一看,阿姨虽然不在,但早上还是准备了早餐,只是都是清淡的蔬菜,看着像是斋饭。
季瞻仍是一身黑,只是今天却没穿着西服衬衫,反而是普通的黑色短袖和休闲裤。
他瞥到早餐眉间一皱,抬腿便要往厨房走。
“早餐太素了,我做点你爱吃的。”
她赶紧拦下,面色平静地说:“不用,就这样挺好的。”
看她面上没有不快,季瞻也算了,两人坐在餐桌前极其安静的用了一顿早饭。
叶听白中途扫了眼季瞻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淡。
不由得纳闷,难道自己猜错了?
两人都是无肉不欢的主,但叶听白却觉得早上的全素宴格外的对胃口,不由得多吃了些。季瞻放下筷子看了眼她胃口大开的模样,眉心蹙着没有放开。
似乎很为难。
察觉到他似乎有话要说,叶听白吃完饭后难得主动收拾碗筷,将餐具放进洗碗机,洗完手走出厨房,便看到季瞻蹲在门口地上摸着壮壮的狗头。
早间阳光正好,透过他身后的巨大落地窗,洒在他身上。让向来冷酷狠戾的人,也有了点柔软的气息。
叶听白也许久没见到他穿着便装,乍一看,觉得除了身形好像更高更壮些,其他和高中时毫无变化。
但横亘在两人间的诸多问题还在。
叶听白明白,擦干手目不斜视地从他面前经过。
反倒是季瞻,看她仰首阔步走向花房,也赶紧放下壮壮亦步亦趋跟着。
剪了几只白花,叶听白正捏着花柄,身后的脚步声一停,随之传来花房的门被关上的声音。
空气中已经渐渐浸透着夏日的热气,她咔嚓两下又剪了几朵,身后的低沉嗓音才终于飘来。
“我妈是七年前的今天,在美国病逝的。”
“老头子是工作狂,我和他见了面就吵架。但我妈这个人,她的原生家庭不幸福,从小就很渴望有一个健康和谐的家庭,所以一直想让我们俩的关系缓和。”
“甚至于连临终遗言,都希望我能回国和我爸好好相处。”
“可惜,她死了都没等到我们俩关系缓和的这一天。”
“我那时候弄不过老头子,高二的时候他要回国,我就得跟着,高三他要走,我不想走,也得听他的。
用他的话来说——我没资格和他谈判。”
叶听白拿着剪刀的手僵在空中。
低哑淡漠的嗓音平铺直叙,仿佛事不关己地说着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