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秋英对答如流,面上的不安渐渐消失。
“令堂既以旧病,为何不医?”
秋英熟稔的拭了拭眼下并不存在的眼泪,“不敢欺瞒大人,民女家徒四壁,有口饭吃尚且不易,害病不医乃是常事,奈何家母病情愈发严重,这才不得不拿钱买药,不料今日还遇上了这等事,呜呜呜,大人可要为民女和家母做主啊!”
秋英一番辩词说得自己泪目淋漓,如若不是被讹的人,沈姝自己都要信了,既如此,堂上的大人还能寻得到公正吗?
她终于舍了镇定自若,略有些忐忑的看着不怒自威的人。
“药方可否让本官一看?”
“药......药方方才匆忙,丢在街上了。”秋英立时便有些支吾,但立马又编造出了缘由。
沈清和眄她一眼,身子微微向后靠去,颇显懒散:“本官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轻贱自己陷害他人,你害病的母亲可知晓?”
沈清和说这话的语气十分平淡,像是在和故交谈论今日的天气一样,可话的内容却让堂下的秋英心头一震,随即原本为了壮胆挺直的身子陡然放松,整个人都泄了气。
沈姝被这转折惊得瞪大双眼,还不待她想个明白,秋英便缓缓开口:“母亲为我和阿吉操劳了一辈子,现在我们长大了能孝顺她了,她却要受此苦难,”说着秋英捂住脸,抽泣起来,“对不起,大人,对不起,姑娘,求您饶了我吧,对不起......”
看着秋英满面泪痕的看着她,无措的伸出手想抓住她的衣衫,沈姝后退了一步,除了对沈晏破案缘由的疑惑,她的内心便再无波澜。
又能有什么波澜,同情吗?可怜吗?从秋英决定陷害他人的那一刻起,她就不需要这些东西了。
因为结局是真相大白了,所以就没人会再去想象如果沈晏信了秋英的话将沈姝抓进大牢,她会怎么样,能怎么样啊,反正最后会放出来的嘛,反正又没有被抓进去,秋英看着也很可怜,放她一马又能怎么样。那些身外人只会这么说。
明明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感受不到,又在以什么样的身份发表言论呢?
“刁民秋英与其表兄张虎违法乱纪,欺瞒府尹,不仁不孝,现罚各人三十大板,以儆效尤,即日执行。”
如此,抢劫一案便告一段落,但其牵引出的一系列事故就此才刚刚开始。
新府尹令审案时堂外围观的百姓多,人多口杂,所以未出翌日,孔方城新上任的府尹令相貌如陌上之玉,审案公正严明,不出半个时辰就把上任第一件案子解决的事就传遍了全城。
忍受了半年无人管制,鱼龙混杂的痛苦的普通百姓这下都喜笑颜开,有些听说这府尹令脾气好的人都拿着自家种的土豆萝卜,家鸡下的土鸡蛋去了衙门,这是拿了礼去告西家偷菜,东家拿瓜的状去了。
一时间,公府门庭若市,这公府中的人也忙得热火朝天,不可开交。
罪魁祸案的当事人沈姝还在困惑,怎么有人能只问几个问题就能查明真相呢?都不用刑的吗?
以前在雁门庭也常见师父们审问犯人,都是打得皮开肉绽了那些人才会老实交代,所以她当时都做好了要逃跑的准备了,结果只是问了些话?
她觉得那秋英的毫无破绽啊,简直可以说是天衣无缝,那是怎么回事儿呢?那个声音很好听长得也不赖的大人是如何判断的呢?
真好奇啊。
“师姐,想什么呢?饭都凉了。”江年书见她咬着筷子静了半天也不动筷,便敲了敲她的碗边提醒道。
“师弟,我想去当捕快。”沈姝皱着眉看着江年书,十分严肃道。
“什么?”
“我想明白了,只有当了捕快时时在那个人身边,我可能才能明白他是怎么办案的。”
“你就对他如此感兴趣?”江年书放下筷子。
抢劫的案子已经过去有几日了,沈姝却天天念叨着那个据说慧眼如炬,聪明绝顶的公府大人,如今又说出这番话,着实教人无奈。
“也不是吧,反正我们也没什么事可做,没什么地方可去。我好不容易出来闯荡江湖,总要做出点事儿来证明自己。”沈姝仔细想了想,回答道,“我觉得当个捕快为民除害挺好的,对吧?”
江年书一刻目光也移不开,就那么看着她,看她眼中一片赤诚,忽然有些羡慕她。
沈姝出身好,从小便不愁吃穿,从来发愁的都只有今天该去哪玩,明天该穿什么,所以想做什么就总是可以放肆去做,似乎不怕失败,也不怕艰难。
可他就不同,他被门派收养,却连出门都要以保护她为理由。
“好,师姐想做什么就去吧,我永远都支持你。”虽然百般艳羡,江年书对沈姝的人生却并无嫉妒,因为他从来都知道,她的善良值得世间所有美好。
“谢谢我的好师弟,”沈姝见他松口并表达支持,心中一阵轻松欢喜,饭也等不及吃了,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