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代各世家暗下的相互较量,还有职权者的明面试探,都让言宁深刻的意识到,如果不论计谋,在这里活不了多久,显赫家世并不能永远庇护自己。
这一刻,在各自心怀计策的宴会上,她是温南锦,不再是那位来自异世的言宁。
“哈哈哈,这样才对,你身份尊贵,哪家世子被你选中自是他的福气。”他说的话和之前皇后说的相差无几,看似宠爱,只是这份宠爱她受不起,哪怕是显赫的相府也受不住。
她心底笑了笑,“真是好计谋。”再看一眼前方的相爷,那位来这里后还未谋面的父亲。
“臣女……”她向前一步,在众位大臣的注视下,走到褚牧父子的前方,指尖轻点着他的方向,“臣女倾慕他!”
“这…………”这时大臣们可不淡定了,未说出口的荒唐话语,被上方的人打断,“你刚刚不是说没有意中人?难不成是在骗朕?”
连续两个问题,大臣们立马噤言。
“臣女不敢,您刚刚问我的时候是没有意中人,但在殿中我见到世人敬仰的褚少将军后,仰慕之情涌上心头,希望皇上成全。”
她的一番话,毫无逻辑可言,但是把她之前的性格展现的淋淋尽致。
“褚爱卿,这件事你怎么看?”
在说出爱慕这句话后,她的眼神一直放在褚牧身上,在周围人都惊诧的时候,他这位当事人仿佛没有听到一样,还和之前一样慢慢品着杯中的佳酿。
他身边的褚老将军站起身,手上作揖,“褚家历代都是驻守边疆的粗人,家中小儿自幼学的也都是行军之法,对繁文缛节知之甚少,不敢高攀相爷千金。”
表面客气的话,实则暗讽至极。
这时褚牧喝完手中的酒,放下酒盏后,抬眸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子,四目相对,两人都未闪躲,她敛下心中对这张熟悉面容的多有悸动,直视充满嘲弄的眼神。
“看不起她。”是温南锦从他眼神中读出的唯一感受。
“认定你了。”是褚牧从她眼神中看到的坚定念想,明明一样的模样,但是现在的她和辰时见到的感觉完全不同。
上面的人看着他们两人“对峙”的样子,笑着开口,“褚爱卿,说的哪里话,褚家历代忠孝之士,褚少将军更是年纪轻轻战功无数,是难得的少年武将,也难怪锦儿一见心仪。”
赞缪的话出口,下面的大臣也低声应和点头。
褚老将军环视一周后,想要开口的话,被身旁站起身的褚牧打断,“回皇上,臣今日才回越中城,与温姑娘素未谋面,若仅因一面定论往后的姻缘,臣粗人一个娶妻之事能得到皇上恩赐自是感恩欢喜,是怕温小姐日后了解臣后,会伤心悔过,到时候影响她闺中名誉,实在是不妥。”
殿内再次安静,温南锦也不闹,就站在那边静静地看他,看他一副好口才的模样。
皇上看着下面的两人,一个想嫁,一个拒娶。脸上露着目的达成的笑意
“褚少将军说的有理,这样 ,传朕旨意,相府和将军府意结亲家,两家往后多有走动,凡是私下议论者,朕必罚!”
“臣遵旨!”众位大臣起身走到殿中位置跪下接旨。
身处前方的两个当事家,各自考量着这个旨意的深意。
宫宴结束,殿门外温府小厮赶着马车走在城中的主道上,马车中坐着温南锦主仆两人,她自坐下后一句话未说,满脸的疲惫,沉韵不放心的问道:“可是发生了令小姐为难的事情?”
看着她摇摇头,她不想说也不知道该怎样开口,事情到如今的地步,已不是个人的感情问题,经过今晚相府和将军府怕是被强制绑在一起,一文一武,分开本就各占朝堂威望的一半,现如今又将两家合在一起,皇上的疑心恐怕不是一夕形成的了。
“驾……”马车后传来驾马声音。
沉韵掀开帘锦向后看去,再收回头时,对着闭眼假寐的人说:“小姐,后面是褚少将军。”
听到褚牧的名字,她倏地睁开眼,“停下!”
马车停在一家酒馆前,她走下马车,站在酒馆门匾下的红色灯笼下等他。
一人一马在她面前停下,褚牧并没有要下马的打算,坐在马上居下地看着她,“温小姐,我们之前见过?”
虽然在宫宴上发生了那样地事情,但是她留给褚牧最深刻地印象还是辰时那短暂一眼,那一刻她眼中含有太多故事。
已是深夜,天空开始再次落雪,温南锦看着面前因为开口而呼出的白雾,“褚少将军何出此言?”
马上的人,沉着眉看着她,身上的积雪在变多,见她身着单薄的外衣,身上并没有披着御寒的衣物,褚牧先收回目光,向着酒肆二楼望去,“温小姐要是不嫌弃,可否与褚牧里面一聚?”
身后的沉韵手中撑起那把月白纸伞,听到他的话,先是蹙眉看他,心中暗骂一句,“还真是不拘礼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