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太阳被乌云遮住,天一下子暗了起来。
杨瑾挂断手机,快步走进西河派出所的院门。
陆所长拄着个拐坐在大厅,见他进来,赶紧起身迎接:“杨主任。”
杨瑾见他胳膊上打着石膏,脖子上缠着绷带,走路一瘸一拐,不由得吃了一惊。
这才分开几个小时,怎么就搞成这副模样?
且看陆长林额头泛青,印堂发黑,明显是被晦气纠缠,可能还会有血光之灾隐而未发。
“陆所,您这是怎么了?”杨瑾快步迎上,装作不经意地在他肩头拍了几下,“伤得严重吗?”
“还好,不算太严重。”陆长林摆摆手,将他请到会议室里,“有件事,得跟您好好说道说道。”
杨瑾扶着他落座,见他从兜里掏出一个断了脑袋的玉观音。
“这事儿说起来挺邪门的。”陆长林斟酌了一下,缓缓开口,“非常离奇,我甚至觉得像是一场噩梦……可后来我又想起了一些旧事,觉得必须得告诉您知道……”
杨瑾点点头,起身倒了杯热水给他:“您慢慢说。”
陆长林抱着热水杯,深吸了口气,将今晨发生的诡异事件娓娓道来。
话说杨瑾离开后,陆长林回到病房,陪着徐萌萌,等待她家人的到来。
凌晨三点半,白淑英娘家亲戚赶到,陆长林将大致情况告知后,就准备先回所里,预备苦水胡同的相关文件。
临出医院时,他看见徐洙被抬下救护车,曲芳在一旁哭天抹泪,仿佛儿子已经命在旦夕。
陆长林心头一紧,急忙上前,然后差点把鼻子气歪了——徐洙中气十足地在担架上吱哇乱叫,看上去并无不妥。而曲芳则丝毫不关心生死未卜的儿媳与受惊过度的孙女,一门心思扑在她的好大儿身上。
陆长林趁曲芳没发现她,赶紧后撤,就听那老太婆神经兮兮地跟人家大夫说,她儿子是被灵车碾压了好几个来回,可能伤到了脏腑……然而医生说她儿子只是摔了个跟头,连油皮儿都没擦破。围观群众表示这娘俩应该去挂精神科的号,而不是在急诊大厅胡搅蛮缠。
陆长林听得眼皮子直跳,当即掩面转身,快步离开医院。
此时已是拂晓时分,他打上一辆停在路边的黑色桑塔纳,与司机说了地址,就开始闭目养神。
说到这里,陆长林突然脸色发紫,喘不上气来。
杨瑾眸光一暗,抬手自他心口拽出一缕黑气。
陆长林看得目瞪口呆,僵着脖颈子,磕磕绊绊地问:“这,这什么东西?”
“煞气。”杨瑾板着脸,指尖冒起一点火光,将黑气烧了个干净。
陆长林不明觉厉,露出一脸惊叹之色,随即指了指断了脑袋的玉观音道:“这枚玉坠是年前我姑娘送的,非要我戴上,说什么保平安。我那会儿觉得她是瞎花钱,谁承想今次倒是它救了我的命……”
杨瑾好奇地摸了摸玉石上的缺口,感到一阵逼人的寒意。
他想了想,抬头道:“这个我得带回去。”
陆长林有些不舍地说:“没问题。我正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呢。”
杨瑾拿出证物袋将碎成两半的观音像装好,又取出一枚玉质柔润的平安扣放到桌上:“也不白拿您的,我用这个跟您交换。”
陆长林一愣。
杨瑾眨眨眼道:“这是我们技术科出品的,听说有安神的功效,也不知道真假。”
陆长林眼睛一热,双手接过,贴身戴好:“谢谢你,杨主任。”
杨瑾摆摆手,示意他继续往下讲。
陆长林抿了口水,缓缓开口道:“其实我现在也没搞明白,那俩出租是不是真实存在的。”
他顿了顿,满脸狐疑地说:“我记得当时特别困,眼睛睁不开,有意识,但不多,对了,还有耳鸣,有点突发脑出血的前兆,特别憋得慌……我好像是打开了车窗,然后闻到一股粪味儿,紧接着……”
那时的他胃里翻腾,忍不住呕吐的同时,司机紧急刹车,愣是将他甩了出去。
陆长林本能地抓住车门手柄,然后看见近在咫尺的车窗上,趴着一个面无血色的女人。
女人裂开血盆大口,直接吞下他整个脑袋……
他没来得及反应,就失去了意识,等再睁开眼睛,已经到了莲花庙外。
“莲花庙?”杨瑾抬头看他,“咱们市里有这个地方吗?”
“有。”陆长林紧紧攥住水杯,连做三四组深呼吸,才勉强平复下极度惊恐的情绪,“就是现在育新小学那一片……”
他停顿半晌,解释到:“解放前,那一带是个乱葬岗。我说的莲花庙,是乱葬岗中的破庙,专门收留横死街头,没钱掩埋的尸体。听老一辈儿人说,莲花庙下头埋着个有年头的僵尸,每到夜晚,就会飞出来抓小孩儿吃。”
“我小时候就在那片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