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疏想出去找凤凤, 却被广寒阻止了。
“它又不是三岁小孩儿,想回来的时候自然就会回来了。”
何疏:……但它有时比三岁小孩还幼稚。
广寒:“这些纸扎的虽然栩栩如生,毕竟不是活的, 它进去以后就不能吃东西了。”
何疏一拍脑袋。
“我怎么把这事忘了, 你也不提醒我!它一吃货, 要是不能吃,那比死了都难受,难怪一生气就跑了。”
广寒:“跑了也好,还能多享受几天两人世界。”
他说“两人世界”的时候,语气那叫一个云淡风轻, 就像在说晚上吃什么。
何疏很想也当作没听见一样, 偏生耳朵不听话,非要支棱起来, 把这四个字给契了进去, 心里就跟着酥酥麻麻, 像一根狗尾巴草在心尖上轻轻挠动。
他若无其事故作不闻,低头摆弄纸片玩偶, 把它们又一个个放回箱子, 这些都是难得的东西,就算凤凤不用,以后说不定也有别的用处。
正当何疏拿出手机准备给云滇发短信感谢他时, 广寒也接到一个电话。
后者直接开了扩音放在桌子上。
“寒哥, 是我, 晴天,听说这次你饰演男二龙清吗, 太巧了, 我会跟你演对手戏, 你看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约出来先对一下台词如何?”
温柔娇软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每一句都像清甜泉水,恰到好处落在心间。
何疏挑了挑眉。
“剧组不是会开对戏的会议吗,到时候再一起就行。”广寒道。
“我就是怕人太多到时候丢脸,先跟你对一下,会有底气很多,抱歉寒哥,我也刚毕业没多久,很多事情不懂,实在是麻烦你了,回头对完戏,请你吃饭,好不好?”
对方似乎不介意他的冷淡,依旧态度很好地请求道。
广寒张了张口,似乎还要说什么。
“抱歉晴天女士,寒哥最近都没空,我是他的助理,你有什么事情不如先和我说。”
何疏抢先半步,帮他作了回答。
广寒面无表情转过头去,在何疏看不见的角度微微翘了下嘴角,再扭过头来时,已经与平时无异了。
电话那头的任晴天沉默片刻,说了句“不用了”,就匆匆把电话挂断。
何疏得意邀功:“看我给你推掉了一个大麻烦。”
广寒:“什么大麻烦?”
何疏恨铁不成钢:“你都混圈子了,还以为她真找你去对剧本吧?怕不是进去了就关灯的意念剧本吧?”
广寒:“任晴天挺漂亮的。”
何疏:???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暗示吗?
他狐疑看着广寒,后者也若无其事任他打量。
“你真想赴约?”
“你都帮我推了。”广寒摊手,一副“既然如此就算了”的无奈。
“如果你真想去……”半截话出口没了下文,广寒等到长久的沉默,他不由望向那个别扭的人,然后就听见一句中气十足的——
“王八蛋,你之前说的下半辈子要是还作数,就少给我整这些幺蛾子!”
广寒笑了。
何疏骂完看见他的笑就马上悟了。
“你逗我玩呢?!”
赶在对方炸毛之前,广寒把一件东西塞进他手里。
何疏低头一看。
“吊坠?给凤凤?雕工这么精美,最后还要进它肚子,是不是浪费了?”
“送你的。”
“啊?”
何疏觉得自己像个陀螺,被他耍得团团转。
“玉者,情之所钟,定以为信,一生一世,磐石无移。”
“如果是在从前,军中俸禄微薄,朝不保夕,我只能三餐勉强温饱,买不起这种东西,幸好是现在。”
“我很高兴,与你在太平盛世重逢。”
对方的话语犹在耳边,玉的温暖在掌心缓缓泛开。
碧绿色的祥云通透明亮,如一汪流动的水。
何疏曾经见过这世间最璀璨的光,那是神镜发出来的。
眼前这块玉,论光泽珍贵,也许不及神镜百万分之一。
但它是广寒亲自精挑细选的。
玉者信也,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
“我知道了。”
何疏咳嗽一下,不动声色把玉塞进口袋,开始琢磨要找一条什么样的挂绳来搭配了。
“我的那份先欠着吧,暂时还没想好要送你什么。”
“不送也无妨。”
看见他的动作,广寒觉得自己一颗心好像也被对方揣进口袋里。
有些话不必说得太明白,何疏看着懒散豁达,实则也有别扭傲娇的一面,让他念情诗或深情表白,他肯定是做不出来的,眼下这个动作和回复,已经说明了一切。
广寒回想之前袁熙教过他的一些办法。
送戒指,已经用玉代替了,他毕竟还是有些古旧痕迹,不太习惯用现代的信物。
送花,何疏好像对花的兴趣一般,先保留。
烛光晚餐,何疏肯定会说不如在家自己做,先保留。
订个海景套房,这一步会不会太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