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贵妃寝宫外,黄锦和嘉靖正斗嘴。
黄锦笑着说道:“陛下, 我说您记错地方了,还不认。”
嘉靖嘴角一抽:好家伙,这不愧是发小啊,啥都敢开玩笑,可惜我已不是跟你从小长大的嘉靖了。
要是原来的嘉靖,肯定会跟黄锦接着开玩笑。
可现在的嘉靖就不一样了,先是踹了黄锦一脚,随即才开玩笑道:“去去去,闭嘴!到门口了,再大吵大闹的,要被沈贵妃和朕的女儿听到了。”
黄锦打了个趔趄,可还是调侃道:“主子您非不让我差人提前通报,这会又怪我。”
“嘿,你还来劲了是不是?”嘉靖假意要再来一脚。
屋中沈贵妃已经听到些动静,让宫女出来看看,见到是皇上,那宫女当即吓了一跳,跪在地上说道:
“奴婢该死,未曾出迎陛下。”
听闻此言,沈贵妃也急忙出了屋,行礼道:“臣妾见过陛下。”
嘉靖细细看去,只见她头戴鸾凤冠,身穿红色霞帔,身材婀娜、容貌极美,虽然已经30多岁,依旧风姿动人。
“爱妃不必多礼;那宫女,去那边候着去。”
嘉靖吩咐了句,随即转过身跟黄锦说道:“那小泥人儿给我,你也外面等着吧,有人来轰走。”
黄锦应了一声,递过去手中的小玩意儿,开始当起了门卫,宫女自也是远远地候在一旁。
嘉靖帝走进屋子,迎面看到一个小女孩,长得倒是白白净净的,正是他的三女儿,朱禄媜,现在才10岁。
曹端妃生了两个女儿:一个是朱寿瑛,另一个则是朱禄媜。
朱寿瑛稍微大几岁,故而只是自己生活,因此她也最为可怜,按历史走向,还有几个月就会病逝。
而朱禄媜当时才2岁,又没了母亲,小娃娃自己哪能活下去?沈贵妃是个善良又心软的,便自己收养了。
说起来,朱禄媜比她的姐姐幸运多了,曹端妃去世时他才两岁,还不记事,又有沈贵妃抚养,故而心中毫无负担,心性也是活泼可爱。
但朱寿瑛就可怜多了,没有人疼,没人照顾,知道自己母妃被人害死,可又毫无办法,可谓是令人怜惜到心痛。
且说嘉靖帝看到朱禄媜后,心中的恻隐之情、和来自嘉靖的血缘之亲交织在一起,化作一股浓烈的心疼与愧疚,让他登时热泪涌动,伸手去抱:
“来,让朕抱抱!”
不成想,那小女孩一脸害怕的躲到沈贵妃身旁,指着嘉靖帝说道:“母妃,他是谁啊?我好怕。”
沈贵妃见状,被吓了个半死,好在她是个机灵的,赶紧拉着朱禄媜说道:"禄媜,这是你的父皇,还不快见过父皇?"
可那小女孩眨了眨大眼睛,一脸迷茫:“父皇?父皇是什么东西?我怎么没见过他呀?”
父皇是什么东西?亏这小丫头说的出来。
这下沈贵妃直接吓得双腿打颤,当即跪下说道:“臣妾教导不善,愿受陛下责罚;不过禄媜她还年幼,还请陛下宽恕。”
嘉靖原本正在心中骂前身那个臭道士,听闻此言,擦了把泪,伸手拉住沈贵妃,叹了口气道:“你无罪,禄媜也无罪;万方有罪,罪在朕躬,起来吧。”
前半句沈贵妃听了还高兴,听到“罪在朕躬”这句,沈贵妃倒是又不敢起来了,她可不敢承认罪在嘉靖——
虽然她心里是这么想的,可是,心里话哪能说出来!
嘉靖见状,也是无奈地说道:“起来吧,朕的女儿不认朕、倒是认你,你再跪着,她倒要生我的气了。”
沈贵妃见状,虽是心中觉得古怪,却也知道嘉靖真的不生气,当即站起身,拉住那小女孩道:“禄媜,这是你的父皇,就是你的父亲呀!快叫‘父皇’。”
那小女孩听完小眉毛一皱,撅了撅小嘴,讪讪的说道:“那不就应该叫父亲吗?为什么要叫父皇?”
这时她也没那么害怕了,走到嘉靖身边,抬头看着嘉靖,拉住他的手叫了一声:“父亲。”
嘉靖听着这声‘父亲’,眼中又是一阵热泪,应了一声:“哎,父亲在这。”
沈贵妃虽是知道这么叫不合适,看了嘉靖的脸色便没有多言,只是站在一旁看着。
嘉靖伸手将那小泥人递过去,原来是只猴子,问道:“来,父亲送你的,喜不喜欢?”
那小女孩有点胆怯,沈贵妃对她点了点头,她才伸手接过,小声说道:“喜欢。”
嘉靖松了口气,还好,父女恢复建交的第一步达成了,总算是不讨厌我就好。
“既然喜欢,能不能让朕抱抱?”
小女孩这次张开了双手,微笑着看着嘉靖,嘉靖帝哈哈一笑伸手抱了起来:“10岁了,还真是挺沉啊,朕得多抱抱,再过两年,朕可要抱不动咯。”
小女孩听了,伸出一只手:“拉钩。”
“呦,还知道跟朕拉钩了?”嘉靖帝笑的眉开眼笑的,伸出手拉住女孩那小手指。
不过拉完勾,嘉靖赶紧抱着孩子到床上坐下:没法子,10岁的女孩还真挺沉,道长缺乏锻炼,站着抱不动了。
嘉靖一边逗弄怀里的女儿,一边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