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瑟抬头望了望这座装潢酷似鬼屋，门口还挂着俩骷髅头的酒吧：“你害怕这里？”
若连低下头，一句话都没说。
他脑海里再度浮现出被鄙夷，被辱骂，被殴打，甚至大雨天被扔出酒吧的情景。
半晌，他才喃喃道：”灰色地带的人，都是这样的……”
“……”
今天让她烦心的事情还真是够多。
江瑟嗤笑一声，上前就推开了酒吧的门。
酒吧内光线昏暗，迎面就扑来了男人们调笑的声音，混着一股酒气。
酒吧大门突如其来的敞开使得阳光照入室内，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了瞬间的停顿。
室内有个男声不清不楚地骂了一句，若连赶紧回头把敞开的大门合拢。
酒吧内又恢复了昏暗。
江瑟抬眸看去，只见酒吧正中的环形柜台前，坐了个魁梧的男人。
就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他上身光裸着，纹了个大花臂，看着就不似善茬。
正环顾着四周，她忽然听见男人开了口：“又是贫民区那小子来了？”
若连小声回应：“是。”
江瑟感觉这么小的声根本传不到那男的耳朵里。
不过，花臂男应该也不需要听见。
周围藏在阴影里的人在打量她，无所不在的窥探性的眼神让她微微蹙眉。
花臂男喝了一口酒，转头上上下下打量着她：“怎么，今天这小子还带了个小娘们？”
昏暗里爆发出一阵哄笑。
江瑟眉心一跳，又听那花臂男挑衅般地说：“小娘们长得倒不错，是不是专程被带来服侍大爷的啊？”
周围人又是一阵哄笑，笑得好像脑子少根筋。
她肩膀上的奶牛猫难耐地磨了磨爪子。
若连深吸一口气，走到了江瑟前面，高高举起手中装钱的袋子：“我们是来拿药的。”
花臂男哼笑一声：“拿药……你小子真该好好感谢我，除了我，谁还能从翟博士的手里求到这些药？”
说着，他弯下腰，取出个鼓鼓囊囊的塑料袋，咣当一声扔到了桌上。
塑料袋上印着个黄色的标志，是基因药物专属的logo。
江瑟皱了皱眉。
她没想到，在联邦内部也称得上珍稀的基因药物，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出发前她问过每次买药所需的数目，若连给出的数字不算小，可比起基因药物的真正价格还有相当一段距离。
她本以为黑市给他们的只是某种药物的替代品，或者半成品。
可现在呈现在她眼前的，是完整的、真实的、有特殊标识的药品。
这一袋子东西的价格，把整个黑市卖了都抵不上。
这东西，他们是从哪儿来的？
江瑟还在思考，若连却已经走上去站在了花臂男的面前。
他把钱袋交给对方，颤抖着手就想去抓那袋药品，忽然被对方狠狠压住了手腕。
若连脸色一白，鼓足勇气问：“你要干什么？”
“没什么。常规的几个问题，还记得吧？”
男人扯开嘴角笑了笑，低头摸出一个本子：“确定是给你那个朋友用了是吧？这次效果隔了几天？服用完之后情况怎么样？”
“……”若连强忍惊惧，耐着性子慢慢作答。
江瑟在一旁越听越不对劲。
她刚想启步上前，就被身后沉默许久的桑德拉扯住了衣角。
“这是必需的流程。”桑德拉摇摇头，用微弱的气音与她对话。
病怏怏的少年凝视着若连瘦弱的背影，眼中流露出几分悲戚：“我的病源自于基因缺陷，必须用特定药物维持日常生活。但基因药物过于高昂的价格我们根本承受不起。”
“我觉得我这辈子就这样了。本想劝说若连放弃挣扎，可在一个夜里，黑市找到了我们。”
“不，更确切来说，是黑市的翟博士找到了我们。”
“翟博士是黑炎会老大的心腹，没人知道他的来历。他愿意为我提供所需的药物，并报出了远低于市场价的价格。他唯一的要求，就是每次来取药时必须详细说明用药情况，进行严谨的笔录。”
“……”江瑟低头看了他一眼，“你们不觉得奇怪？”
桑德拉反问道：“我们有拒绝的权利吗？”
江瑟不说话了。
“我想活下去，而若连想让我活下去，所以我们同意了，”桑德拉轻描淡写地说，“就这么简单。”
江瑟顿了顿。
她实在是想不通，刚想开口问桑德拉和若连到底是什么关系，那边就响起了撂笔的声音。
若连提着一袋沉甸甸的药物，脸上欣喜的神情霎那间多过于恐惧。
见状，江瑟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