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田岛最终以一句“这礼物不合格,小绘里再想想,准备好了再送一次”,结束了退役仪式和肖像画的闹剧。
但接下来好几天里,泽北荣治皆以一种百思不得其解的思索状态时不时注视一下深津。
那张肖像画潦草得很。
是一种奇怪的夸张的类似于漫画的画法,深津前辈那日常平淡的眉眼被画出了一种耸眉丧眼的“忧郁”气质。
按理说是个人都知道这份礼物像是个漫不经心的玩笑。
可他分明看见深津顶着一张云淡风轻的脸动作却郑重其事地把画纸仔细叠好收进运动包的侧格里。
收进去的时候泽北正坐在对面长凳上换衣服,貌似、好像、应该、可能看到深津那万年凝结的眼角和唇角微微抿出来了一个几不可查的奇怪的弧度。
那是一个笑吗?
泽北近几日一直在思考这个比数学卷还难的问题,以至于训练的时候频频走神。
当他手上的球又一次被一之仓掏走的时候,身后传来语气毫无起伏的一声“泽北”,泽北顿时浑身汗毛竖起。
“如果你实在不想训练,我们可以帮你报名参加新人赛的,”山王由于新人后备力量过于强大,加之泽北兴趣缺缺,大家都容忍了这位一年级王牌不打算参加新人赛的事,“这样新人赛上你又可以大出风头了,毕竟还有那么多女孩子等着在新人赛赛场上看到你。”河田跑过来指了指泽北。
“这算是有效威胁吗?”松本很是疑惑地看向河田。
“你到底在恍什么神?”河田抱起双臂,“深津身上都快被你盯出洞了。”
“……没什么。”泽北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就那天小田岛前辈退役的……”
“跑题咧。”深津平着声音打断他。“再有一次,训练完加两百组折返跑咧。”
“……知道了……”
训练结束后准备出去采购日用品的深津意外地看见站在路中央发呆的绘里。
她一手捧着画板一手拿着画笔,跟第一次见面时同样的距离同样的角度对着山王工业校门,却并没有专注埋头在绘画中,而是没有焦距地看着门口那株枫树,眼下青黑明显。
深津走过去,看到画板上的构图有点零落。
“在干什么咧。”
他突如其来的问话将绘里从思绪中惊起,盯了他半晌才反应过来,绘里眨眨眼聚焦视线。“没事,在画画呢。”接着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诶,深津前辈换结束语了。”是因为成了队长身份变化,总要体现在什么地方的原因吗……
“又画校门口咧。”
“之前不是画过了?”河田凑上来。
“啊……之前是春天嘛,枫树是绿色的,那时候就想好等枫树变红的时候还要来画一次的……说起来时间过得真快啊,眨眼就半年了呢……”绘里呢喃着感叹。
……果然是搞艺术的,跟他们这种搞体育的就是不一样,他都入学快两年了也没发现校门口这有一株枫树。河田心里想。“杉山同学没来?”
“美幸去便利店买水了。”绘里指指路尽头拐角的便利店,“等会我们要去千秋公园。”
“去不成咧。”深津没头没尾地说。
看绘里一脸茫然,河田只好补充。“天气预报说等会有阵雨。”
话音刚落,豆大的雨滴猝不及防地从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