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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章 仲夏佳节会新友(1 / 3)

郑纯记着了章怀春在照月亭里提醒自己的话,再不许秋香随意进出自己的书室、不经他允许便翻动他的书册文章。

秋香对此虽颇有微词,却也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况且这位儿郎如今又正得大女公子欢心,她也不敢再逾矩,兢兢业业地为两人传书递信。

而两人的这般来往自然没能瞒过栖迟园的徐知春,听着丁香将秋香为两人传书递信的始末一一告禀到她面前的话,徐知春脸色无一丝波动,只道:“你去吧,务必要用心服侍那院里的夫人与郑郎君。”

待丁香回了西跨院,她打听到章怀春午睡将起,便往一庭芳去了。

***

午后的一庭芳蝉声寂寂,院中只有三两婢女在檐下的阴凉处细声说笑,见了府中的这位女君,忙起身整衣相迎。

徐知春不欲惊动绣房里的闵氏,叮嘱婢女们莫声张,便往章怀春的屋子去了。

屋内,青楸正为章怀春右脚的骨伤处上药包扎。徐知春见状,径直过去坐在了榻边,关切道:“你这脚养得如何了?”

章怀春蹙眉轻叹,如实答道:“脚腕有些浮肿,许是久坐的缘故。表兄昨日来看过,说即便日后养好了,但毕竟伤了骨头,应不能如从前一般坐着了。”

徐知春道:“可世人饮食会客、读书写字皆是席地而坐,你总不能一辈子缩在这屋子里不见客,就靠着那辆双轮车而活吧?我打算送你去你外大父的庄子上养伤,说不定能有法子彻底医好你这骨伤。”

章怀春想到去了外大父的庄子上,便再难见到郑纯的面,更不能与他以书简传信,正要说服阿母打消此念头,徐知春却意味深长地道:“我会让咏春陪你去,不会闷着你,你也不必往家里给她传书了。”

“传书”二字瞬间说中了章怀春的心事,也让她明白了阿母何以突然要送她到外大父的庄子上养伤了。虽说阿母曾鼓励过她与郑纯要多来往接触,却并不是让她不知分寸地与其传书私会,甚而有了私情。

阿母既然没有直接挑明,给她和郑纯都留了几分面子,她也不敢再对阿母的建议有任何异言,老老实实地听从了阿母的安排。

而徐知春也是雷厉风行之人,当天便将车马仆从安排得妥妥当当,护送着两位女公子往延寿乡的徐公庄子上去了。

***

日落时分,郑纯自阎公的古槐精舍回到侯府的西跨院,见侯府女君也在,连忙上前见礼。许是因与章怀春暗地里的来往,让她在这位女君面前有些紧张慌乱。

他本以为徐知春此次前来只是来与母亲说话的,却没料到她竟是直奔他而来的,想要与他单独谈谈。

他本就是个谨慎警觉的人,徐知春找他单独谈话,他已猜到了她是因何而来。

她就于院中的桂花树下铺席设座,屏退了院中的诸人,客气地请他坐下饮茶。

“郑郎君近来在阎公处学的什么书?”

听见如此问,郑纯不敢含糊,恭敬回道:“回女君的话,近日在学《公羊春秋》与《小戴礼记》。”

徐知春又道:“我闻‘夫礼者所以定亲疏,决嫌疑,别同异,明是非也。’[1],郑郎君觉得你与小女怀春之亲疏如何?与她往来行事,是否妄说于人?又是否逾了节?是否做到了修身践言?”

这番不轻不重的连番质问,让郑纯羞惭惶恐。

而他自知与章怀春的来往确实不合礼数,有损侯府大女公子的名声清誉,也坏了他这些年读书习礼的根基修行。他一面对自己的言行深恶痛绝,却又实在割舍不掉心底那日益滋生的相思之情。

面对徐知春的诘问,他并不为自己辩解,甘心甘愿认错忏悔:“是某品行不端,枉读了多年的圣贤书,辱没了先父名声,也辜负了阎夫子的栽培之恩,更玷辱了大女公子闺中清誉和侯府门风,某愿受罪领罚,此后定当克己慎独,不再给侯府添丑。”

徐知春见他态度恭谨,也不再故意为难他,但言语神态仍是严肃的:“你二人之事,我信此非你一人之过,定有小女引诱之过。但她既与你有了私情,这话若是传出去,你二人都不能独善其身。不知郑郎君肯不肯在事发前,受些委屈入赘我侯府?

“当然,只要郑郎君能为我侯府留下子嗣,他日,你若想离开侯府了,我们也会放了你,不会干涉你再娶妻生子。郑郎君愿意么?”

***

郑纯很是反感世人将男女姻缘绑在家族利益与宗族延续上,若侯府不是带着这样的目的招他入赘,他也不会在确定了自己对章怀春的心意后,仍对入赘为婿一事犹疑不定。

他此时方才醒悟,这院中的婢女本就是女君安排进来的,秋香又怎敢不顾这府中的规矩而替他与章怀春穿针引线呢?而他与章怀春的来往,怕是早在秋香说服他给章怀春传书解惑时便在这位女君的掌控之中了。

被人这般算计,他虽心怀不平,但终究是他自己被情爱所迷,未能克己守礼,从而逾矩与大女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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