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弥漫,雾气霭霭。
蓬莱城郊的一片密林中。
火神狠狠地甩开了念生的胳膊,推搡中念生失去重心,加之本来就害怕的双腿发软,一下就瘫坐到了草地上。
“你可知方才你差点就坏了妖族的大事?”
“念生不敢!今日确实事出有因,请火神再给念生一次机会。”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些小心思,不要妄想了……他们是救不了我们的,你去同情那些人族,那谁又管过我们妖族的存亡,你给我记住……我们只是为了自保,妖族只是受害者,人族才是侵虐者!不要被眼前的幻象迷了心智……人心难测!”
火神凌厉的目光,像是能灼烧念生的灵魂一般,看着念生全身都在发抖,扑腾一下又跪到了火神脚下。
“念生对义父对妖族都忠心耿耿,生为妖族妖,死为妖族鬼!”
闻言火神便弯下腰,周身杀气澎湃而出,顷刻间全身的皮肤都燃起了团团烈焰。
他突然猛地伸手捏住念生的下巴,手掌里翻腾的烈焰,烤的念生只觉脸颊两边的热度迅速飙升,额前的头发都快着火一般。
“小喜鹊……你最好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在这蓬莱城中可不止我一双眼睛盯着你,自己好自为之,切莫自掘坟墓……抱着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说完就狠狠地甩开了念生的下巴。
“念生知道,多谢火神提醒,只是今日连累火神出手相助,日后行动怕是多有不便,可有念生能够相助的地方?”
“无事……我自会处理!你把揭星楼看好就行,千万不要再出纰漏!”
火神说完便化作一道金光消失在了黑夜之中,见火神离开,念生绷直的身子一下就软了下来,她擦了擦额尖刚被火焰烤出的汗水,又瘫坐到了地上,望着火神离开的方向,满脸担忧的说道
“痴心妄想的人……又何止我一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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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花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将刚才的疑问说出来,和他俩探讨探讨,还有念生就是悬镜仪阵眼的事情,就像是一根尖刺一直梗在他的心头,让他暗室亏心、坐立不安。
执花起身来到林澜房门前,敲了敲门,见屋内无人回应,便推门走了进去,找寻了一圈发现林澜并不在房间里。
执花先觉一惊,又警觉的摸了摸腰间的白色玉珏,思索片刻后,在惊慌中又露出了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接着像是要把嘴角都咧到了耳根子上一样,发出两声变态般的奸笑声后,便关门回屋睡觉了。
蓬莱公主府。
霜简卧房门前。
林澜在这公主府里四处搜寻了一圈,终于确定了霜简的房间。
“鬼鬼祟祟的,你们天界之人都是这般獐头鼠目之辈吗?”霜简公主惊语刺耳的声音在屋里响起。
“女孩子还是要恭顺温婉些,像你这般满身戾气,牙尖嘴利的以后哪有郎君敢娶你啊?”林澜说着便推门走了进去。
“那半夜私闯女子闺房,可是坦荡君子所为?”
霜简正衣合围半倚在窗边,见来人是林澜后,脸上原本紧绷的神情也逐渐柔和下来,但是眼角却泛起一丝诡异的笑容。
“我到是哪位天界偷摸下凡的浪荡子呢,原来是尊贵的太子殿下啊……”霜简说着又缓了缓,偷瞄的把林澜上下打量一番后又说道
“我堂堂一国公主,想娶我的人都从这里排到了你们无涯圣山脚下,又何须你在此替我操心呢,倒是太子殿下你这半夜三更的罔顾三教礼数,独自特意折返回来,可是怪霜简方才招待不周,特来兴师问罪的吗?”霜简故意捏着嗓子半声打趣道
“你若一直这般温声细语的说话,刚才又怎会和我师姐闹得那些不快嘛”
林澜边关门边说道
“深夜前来确实是因心有不安,还望公主直言相告,我师兄他到底所中何毒,方才我以灵力探得,他的元神上确实束缚着一层闪动着的灵丝,敢问公主那到底是何物?”
“我当是何事呢……你这么博学多识可曾听闻过缚神蚕和噬心蝶的故事?”霜简说着便漫步朝着林澜走了过来,侧身坐到了他面前,圆桌旁的凳子上,拈手拿起桌上的茶壶斟了一杯茶,双手奉在林澜面前,一改先前冷若冰霜,一副要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媚眼含羞的说道。
“蓬莱特饮芽尖松露,虽不及你天宫的瑶池玉露,但在人间却是最为甘洌清甜的尚佳饮品,林澜太子可愿降身一尝”
林澜看着眼前这仪态万千,说话悠然雅度的霜简,惊讶得都有些没有缓过神来,这和先前在大殿上的那个她完全判若两人,整的林澜都有些不知所措了,似乎都快忘了自己因何而来。
霜简见林澜未及时接过茶杯,刚还兴致高昂的神色,瞬间就沉了下来,立刻将茶杯重重的搁在了桌檐上,震得里面四溅的茶水,都把桌面上绣着金丝喜鹊的桌布给沾湿了。
林澜惊讶之余,被这重重的搁桌声惊醒,忙端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
“哼……”
霜简见林澜端杯之后便特意的背过身去,双肩抖动的厉害
“我凶点吧……你怕我,我柔点吧……你还是怕我,唉